“天澤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有沒有讓淩家的人給你檢查過?”
“有的,都是一星期一次的例行檢查,原本,原本我們是不容易懷孕的,就是吃了淩醫生給天澤的藥,我們才會這麼快有寶寶。”溫暖心以為李茉香是太過擔心,所以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了。
“那就好,暖心,我有些累了,你把那一小壇子酸筍拿回去吧,要記住,這串藥珠千萬不要取下來,剛才你姑媽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李茉香仿佛是累極了的樣子,坐在床沿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是看著溫暖心,默默的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
溫暖心以為天色太晚,打擾到了李茉香的休息了,抱著壇子,微笑著告辭,走之前體貼的帶上了門。
門被關上的一刹那,李茉香用盡全身力氣支撐的最後一點信念坍塌下來,她倒在床上,雙目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手指尖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她舉起手,看著顫抖的手指,心裏百味陳雜,翻江倒海。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這些惡心肮髒的東西在我體內就夠了,為什麼要出現在暖心的身體裏?”李茉香撐著手臂從床上爬下來,蹣跚著走到梳妝鏡前麵,抬手撫上自己的臉,右手邊一塊小的人皮被撕掉,滑落在手心裏。
鏡子裏麵一張清瘦恬靜的臉,眼角兩條細細的眼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整個臉孔清麗無雙,俊秀麗質,可惜右邊臉頰上一塊醜陋的疤痕太過猙獰,破壞了整個容顏。
李茉香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臉,取出藥膏將薄如蟬翼的人皮重新貼上,雙眼閃過一抹狠辣和堅定。
暖心的性子與世無爭,怎麼可能會招惹到這些類似的東西,恐怕這樣的東西都是來對付她唯一的孩子紹天澤的。
可是,紹天澤從小被淩家老神醫調養身子,百毒不侵,這些東西輕易不會沾染上,一不留意就會傳到暖心的身體裏麵重新尋找寄主。
剛才給暖心把脈,看上去是孕脈,可是,暖心的身體不可能受孕,再細細的把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脈象有些詭異,如果不是她醫術高超,很難發現端倪。
天澤打底想要做什麼?暖心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李茉香腦海裏麵盤旋著無數的疑問:她退縮了一輩子,為了能夠讓孩子平安長大,如活死人一般生活著,默默忍受著定期發作的痛苦,忍受蠱毒的蠶食,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到底還有多少生命,她也不知道,原以為她會很快就死掉,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她不能再退縮下去了,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就算是為了她的孩子們,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暖心重蹈她的覆轍,不能看著天澤好不容易有了心,卻再一次變成一部冷冰冰的工作機器。
那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還是同樣的人嗎?她一定要將那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