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很平穩，一路上慢悠悠的晃動，沐千凝本來懶得說話，假裝睡著的，沒想到竟然真的就這麼睡熟了。
車廂裏麵暖烘烘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魚，拖著長長的藍色尾巴，被巨浪拍上岸，擱淺在沙灘裏。
眼光很刺眼，照的雙眼睜不開，沐千凝隻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渴死了，又一陣巨浪湧過來，一條白色的大魚被甩到了麵前。
沐千凝隻能看到麵前的同類，覺得很悲涼，被太陽照射了這麼久，整個人都快要脫水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死在沙灘上了，她癱在哪裏一動也不能動，呼吸微弱，偶爾用尾巴無力的拍打一下沙灘，證明自己還活著。
近在咫尺的白色大魚看到她的樣子，雙目滿是憐憫，突然吐出一長串的泡泡到麵前。
沐千凝隻覺得自己好像又有活下去的湧起了，她的魚腦袋被淹沒在那些帶水的泡泡裏麵，頓時舒服多了，剛才那些快要窒息的感覺頓時舒服了很多，她透過透明的水泡泡，看到對麵的魚，隻是覺得眼熟。
“謝謝你。”她大口的呼吸，聲音微弱，“可是，我快要死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對麵的魚也說話了。
“我們這個樣子，要怎麼形容才好。”藍色的魚滿眼絕望，隨著泡泡越來越少，那種窒息感越來越強。
“相濡以沫。”對麵的魚繼續吐著泡泡。
沐千凝隻覺得對麵那張魚的麵孔慢慢被幻化成了人的麵孔，那張麵孔那麼熟悉，從模糊變得清晰，竟然是冷皓天。
沐千凝看到麵前的人魚，嚇得用盡全身力氣擺動自己巨大的藍色尾巴跳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頓時從夢中醒過來了。
她的整個頭往前傾倒，撞在了冷皓天的手臂上。睜開眼睛，發現冷皓天正看著自己，眼神哀怨委屈。
窗外還在下著小雪，人車稀少的地方重新被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車子已經停好了，冷皓天看上去好像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已經到了？”沐千凝轉頭看著冷皓天，“你怎麼了？”
“睡的可真熟啊，口水拖的那麼長，還嘰嘰咕咕的說胡話，本來想著親你一下將你吻醒，結果被你一巴掌拍過來，差點打成腦震蕩，自己還不省心，差點撞在車前麵，還好我用手臂給你擋了一下，額頭撞的疼不疼？”冷皓天拂開她的頭發，看到她前額紅了好大一塊。
“啊？”沐千凝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珠子轉了轉，低頭看到自己膝蓋上濕噠噠的一大塊，毫不在意的伸手抹了抹嘴唇，將下巴上的唾液用手背擦幹淨。
“不好意思，做了個可怕的噩夢而已。”沐千凝推開他的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有多可怕？說出來給我聽聽。”冷皓天也從車上下來，加快步伐追上她，牽住她的小手，掏出手帕，將她臉龐邊上沒有擦幹淨的唾液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