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傷病,奧登還必須飽受其他的困擾,這些困擾來自於場外他自己做過的蠢事,比如說裸照事件,比如說酗酒放浪形骸。但是很多也是別人強加給他的,比如他的長相。像G.O.(奧登縮寫)、UncleGreg(格雷格叔叔)和BillRussell’sdad(比爾·拉塞爾之父)這樣具有對人格攻擊性的綽號始終慣著於奧登的職業生涯。當然還有更攢勁的,比如在進入NBA之後,巴克利說:“我估計他都27歲了。”但另一方麵,他又顯示出相當的禮貌、智慧甚至是狡猾。當年選秀時候主持人問奧登:“你認為你和勒布朗·詹姆斯誰看上去更老一些?”他笑著回答:“我看上去要更老一些,這麼說我並沒有不尊敬勒布朗的意思。”很少有人在主動麵對自己最尷尬問題的同時,還能不開罪別人,奧登除了一張長的著急的臉之外,還有擁有更成熟的智慧。他明白那些嘲笑他的人多數是不配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必須允許他人“酸葡萄”心裏作祟。他9歲時的教練,前AAU教練史密斯曾這樣評價奧登:“他是個有著超過他年齡知書達理的孩子,而且以前還是個狡猾的人”。

不過奧登終歸是個好人,他熱愛生活,喜歡做夢,而且為之奮鬥。他身上有詩人一樣的浪漫主義情懷,同時也具備了詩人不具備的現實主義堅韌和眼光,在天真和現實的夾道中,奧登活得愜意而自我。他兒時的夢想是成為牙醫,是因為他想樹立好的形象,即便不能帥氣逼人,但也不能邋遢窩囊。即便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受人追捧,奧登也依然喜歡為所有人扶門,堅持讓其他人先進,並且習慣性地在回答前總是帶著“先生”或“女士”。在所有人指責和貶低奧登的時候,很多人都忘記了他是一個熱愛生活並且願意去努力的人,更悲哀的是,那些曾經貶低他的人也是曾經追捧和吹噓他的人。我們不能抨擊那些和我們生活方式不同的人,因為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同的,即便是一個看似奸詐狡猾的人,我們也不能去嘲笑,因為當有一天他們比你成功的時候,你不至於會落得難堪,一如奧登自己所說的那樣,“不管怎樣,我覺得大家還是會認為我是個好人。”

對於奧登這樣的好人,我們沒理由拒絕,更何況他還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他曾用一場比賽去紀念最好朋友史密斯的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始終照顧亡友的妹妹,在那張看似木訥老成的臉龐背後,奧登永遠閃爍著人性的光輝。奧登已經不再是未完待續的傳奇,而更像是一塊為了夢想而生的滾石,平庸卻不可摧毀。最有意思的是,此時NBA甚至依然不知道十成的奧登到底是什麼樣的,他依然在聯盟麵前保持了新鮮感和潛能以供猜想,隻是在聒噪的世界,奧登卻遠沒有外界對自己期盼那樣去期盼,因為他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囹圄中陷得太久。

有些等待,一轉眼就是滄海桑田,一轉身便是天上人間。奧登已從備選傳奇變成了個普通的尋夢者。1502天之後,奧登的回歸再不會被渲染成王者歸來,而更如一個勵誌故事,一個尋夢者的自我救贖。對於一個熱愛籃球熱愛生活的人來說,我們永遠不能對他說“不”,因為這也是我們所最終追求的,我們和奧登一樣,都是奔跑在夢想道路上的尋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