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他覺得王亨沒那麼討厭了。
王亨點點頭,又叮囑趙子儀,待會同梁心銘一塊回家,趙子儀忙答應,叫他放心。
梁心銘更加狐疑。
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副托孤的架勢!
王亨終於告辭了。
孟無瀾接著也告辭離去。
他妹妹孟清泉肯定也回來了,他當然要去看望。再者,他也坐不下去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梁心銘和趙子儀送王亨到大門口。
王亨站住,回頭看著她,目光明亮。
“好好玩兒。”他微笑道。
“學生……”梁心銘說了一半頓住,總不能說“學生遵命”,或者“學生謹遵教誨”吧?居然叫她好好玩,若是再配上動作——比如摸著她的頭說這話,更顯寵溺。
寵溺?
梁心銘惡寒。
她目光不由自主往下移,掃過王亨下身,腦子不受控製地想:“他真留下後遺症了?不能那啥了?所以愛男人了?不對呀,當年他明明有反應的呀!”
王亨正和趙子儀說話,卻沒有忽略她的眼神,見她這神情,微微詫異。忽然念頭一轉,隱隱猜到她的心思,不由心跳起來,心火驟然上升,渾身血液狂躁翻湧。
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下了台階,一安早趕著馬車等在那,他長腿一抬跨上馬車,“呼喇”放下車簾。
靠在車壁上,他閉上眼,深吸氣,平複體內躁動。
接連喘了幾聲,哪裏能平複得下去!
他的思緒如脫韁之馬,奔回當年。
他十四歲那年,盡管身體一點沒增高,但其他方麵都有條不紊地按人生既定的規律發展著。小小的少年情竇初開了,對於女孩子的身體好奇起來。
一天晚上,馨兒在洗澡,一邊洗一邊哼著歌,快樂的像小鳥。他聽見裏麵嘩嘩水聲和甜美童稚的歌聲,一顆心也是像現在這樣躁動不安。他想進浴室,想看看他的妻子,十歲了,長什麼樣了?有沒有開始發育?胸口是怎麼樣的?
他站在門外,輕聲叫:“馨兒!”
浴室裏水聲停了。
林馨兒高聲問:“幹什麼?”
他做賊似得回頭看了看,見若彤她們都不在,他才放心,繼續小聲問:“我能進去嗎?”
林馨兒詫異問:“幹什麼?”
水聲又響了起來,看來馨兒以為他搗亂,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雖然他們是夫妻,但各自洗澡換衣還是會避開的。
他便羞紅了臉,低頭不知如何說才好。
半響,他才輕輕道:“我想看看你。”
說出這句話後,他以為馨兒會像以前一樣氣急敗壞地罵他“小色*狼”,結果裏麵再次安靜下來。
他忐忑起來,馨兒到底會不會答應呢?
原來他以為,馨兒肯定會答應的。
現在,他有些不敢肯定了。
羞愧,自卑,恐懼……令他瑟縮後退。
他害怕地想,馨兒會不會當他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