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逼走周昌,麵色便很不善。
梁心銘並不在意,那天會試出場,王亨和周昌就結仇了,每次見周昌都要冷嘲熱諷,周昌也很毒舌,她都習慣了。
王亨很快就顧不得周昌了,注意力轉向梁心銘。
酒宴開始,幾杯酒下肚,梁心銘的腮頰便布滿紅暈。
王亨見了,恨不得馬上帶她回家藏起來。
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她,舉目一望,全是男人。誰知道她等會兒喝多了,會不會對著周昌說“周兄,請自重”,又或者對別的什麼人笑嘻嘻道“在下已經名草有主了”?
她那副醉態,萬萬不能被這些人看見!
王亨瞅著梁心銘想:“馨兒,無論你闖下什麼禍,為夫都能替你善後。可是,你玩什麼不好,幹嘛非要女伴男裝參加科舉呢?這太玩大了!很危險的知道嗎?”
他已開始籌謀,如何替她善後、全身而退。
梁心銘沒聽見他的心聲,正舉杯與周昌共飲。
王亨一把奪過她酒杯,道:“為師替你喝!”仰頭就幹了。
梁心銘一楞,心想這什麼意思?一時間弄不懂他,別人又看著,忙道:“多謝恩師。”然後搛菜吃,掩飾自己。
可是,周昌不樂意了。
周昌道:“王大人,這是學生敬青雲兄的。學生剛才不是已經敬過大人了。這怎麼還搶上了?”
王亨冷冷道:“她身子剛痊愈,不能飲酒。”
周昌看看他,再看看梁心銘,神色古怪。
在周昌眼裏,王亨就患有龍陽之癖,且把梁心銘當成了自己的男寵,不許別人染指。這讓周昌很憤怒,發誓要解救梁心銘,不許王亨“糟蹋”他。梁心銘已經是會元了,明日之後,很可能就是狀元,王亨怎麼就敢這樣放肆?
周昌便誇張地笑道:“王大人太操心了!青雲兄堂堂男兒,喝這幾杯酒算什麼。即便喝醉了,不過是睡一覺,哪裏就嬌氣得要大人‘嗬護’了?”他刻意在“堂堂男兒”幾個字上加重語氣,借以提醒王亨,別陰陽倒置、禍害人家。
王亨反諷道:“周少爺,你該不會是想報複青雲吧?在考場上考不贏她,所以在酒桌上灌她酒,好讓她吃虧。”
周昌被他激上了火,站起來道:“王大人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幾杯酒而已,說什麼報複!學生覺得大人才用心不良呢。能不能喝,難道青雲兄自己不知道?”
王亨把臉一放,道:“你說什麼?!”
周昌下巴一抬,道:“大人心知肚明。”
王亨瞪著他,冷笑道:“周少爺想喝酒,本官和趙大哥奉陪!別逼著青雲喝。她大病初愈,這誰不知道?你敢說自己不是成心想灌醉她,要她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