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都審完了嗎!”
“聽還在審梁大人。”
“還審什麼?”
連王諫也疑惑:還審什麼?
外麵冰雪地,公堂上肅穆冰冷,不管是皇上還是宰相都端坐如鍾,不好亂動,怕影響威儀,時間一長,腿腳都凍僵了,可又不能退堂。梁心銘主動坦白,他們有什麼可的?若是連堂審都不能堅持,真被女人比入塵埃了。——還是個懷孕的女人。於是,大家都熬著。
梁心銘開始吃東西了。
她捧著一瓷盅,用勺子舀粥喝,香甜的紅棗和燕窩的味道散發出來,好些人情不自禁咽口水。
王亨也沒吃,省得招人眼饞。
不進食可以,卻不能不出。眾人便趁著梁心銘吃東西時去淨手更衣。梁心銘吃飽了,也要去淨手。王亨和思思陪著她往自己刑部的公廨去,避開眾人。
轉來,眾人已端坐堂上等著了。
那眼神,都十分的期待。
王亨一路都把劍眉擰著,將梁心銘送到座上,便向靖康帝道:“皇上,微臣懇請宣神醫上堂。”這是他心裏沒底,怕梁心銘萬一動了胎氣,老閻王能及時診治。
靖康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那在乾元殿梁心銘差點流產,心裏一緊,忙道:“宣神醫!”
崔淵等人急忙都附和,無人阻攔。眼下與太廟祭典那不同,梁心銘欺君之罪已赦免,情勢轉換,誰敢阻攔?若她有個好歹,誰也承受不起王家怒火。況且讓東方傾墨上堂,並不違反堂審規矩,他們又何必討人厭呢。
王亨便讓思思去叫老閻王。
東方傾墨今也來了,在外麵馬車內等候,若梁心銘有事,一傳他就進去了,不必跑路。
王瑾和王諫也坐在王府的馬車內等候,因焦急,叔侄兩個便下棋靜心,忽聽外麵騷動,忙問怎麼了。
管家忙上前回道,梁家那丫頭出來了,一安去問情況了,老爺再等等,稍後便知道怎麼回事。
王諫撩開車簾,就見那邊東方傾墨下了馬車,思思領著,兩人一塊往刑部衙門內走去。他以為梁心銘又動了胎氣,心裏一緊,再顧不得,忙下了車追過去。
王瑾也跟著下了馬車。
到近前,王諫問怎麼回事。
思思便將廣惠方丈要對梁心銘施法,誘使她出當年虎口逃生的真相,王亨唯恐有差池,奏明皇上宣神醫上堂守護的經過三言兩語了一遍。
王諫聽了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慈安寺的和尚也攪和進來了?王瑾更氣憤地問:“誰逼的?”
已經確定是誣告,怎麼還要?
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思思忙道:“是大人自己要的。”剛才她略去了細節,沒清楚,隻得又從頭起:童家的婆子如何不肯招,廣惠怎麼上堂施法,吳子奎又如何指控梁心銘,崔淵等要求對梁心銘施法,梁心銘答應配合等等。
王瑾氣得罵崔淵偽君子。
王諫很快明白了梁心銘的用意,沉聲道:“出來也好。免得以後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雖這麼,他卻難掩憂心。
私下裏,他們也曾分析過梁心銘脫身的內幕,覺得無論真相怎樣,她都不清,否則她怎會緘口不言呢。
正想著,忽見東方傾墨不滿地瞅他。
“王大人不進去?”老閻王問。
“走,一起去。”王諫對王瑾道。
三人便隨著思思去了。東方傾墨上了公堂,王諫和王瑾卻留在大堂外廊下聽著,沒進去。
梁心銘吃飽了,身上暖和了,那眼皮便不受控製地往下壓,她努力撐著,虛睜著兩眼對廣惠道:“開始吧。”
於是,施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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