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衙後宅,梁心銘和朝雲跪在炕上,趴在窗前,不住用布去擦窗玻璃上的霧氣,看著外麵的房屋樹木慢慢被積雪覆蓋,被同化成一體,濾淨了紅塵俗事。
身邊,惠娘正規劃未來。
她想替梁心銘打理在水一方。
原本她想等梁心銘身份公開後,便帶著朝雲回黃山祖宅,然在外經曆了這幾年,仇也報了,馨兒的事也解決了,她倒能心無掛礙地回去守寡,朝雲可怎麼能耐得住山中寂寞歲月呢?這孩子離不開梁心銘。
惠娘想了又想,決定留下。
她又不願住到王家去。
她便想經管在水一方。一來自己有一份事業忙,也幫了梁心銘;二來不必住在王家,不親不友的省了尷尬;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朝雲依然能養在梁心銘身邊,由梁心銘教導,她母女兩個又能時常見麵,豈不完美?
梁心銘回頭笑道:“都依你。”
惠娘見她並不死拽著自己去王家,感激道:“這世上,就數馨兒你最懂我。知道我心裏想什麼。”
梁心銘道:“你這話,梁大哥在上聽了要吃醋的。”
惠娘抿嘴笑,問:“她幹爹怎還不回來?”
梁心銘:“……”
王亨肯定忙,朝廷陡然間換了一批官員,又要整頓吏治,又要發兵剿反賊,捉襟見肘很正常。
果然,王亨晌午沒能回來。
一直到下午,才裹挾著一身寒氣匆匆進門,梁心銘忙叫人打水洗臉、拿衣裳鞋襪給他換,恍惚間,自己就變成了守在家裏等夫君的妻子了。
唉,她有些不適應呢。
隨後,趙子儀也來了。
梁心銘情知有事,便請他們去了東廂書房,坐下後,思思上了茶退下,王亨才道:“金晨宇被判斬刑,金家被查抄;公孫羽被罷官。另外,青龍王失蹤了。”
先報喜,後報憂。
梁心銘一呆:“失蹤了?”
趙子儀接道:“不錯。屬下也剛得到消息:晌午菜市口行刑,許多百姓觀看,人山人海,青龍王帶著護衛也去了,誰知被人群衝散,虎禁衛到現在也沒找到。”
梁心銘急問:“護衛呢?”
趙子儀道:“護衛都在。”
梁心銘和王亨對視。
王亨道:“我認為是監守自盜!”
梁心銘附和道:“絕對是!”
這個青龍,玩這一手什麼意思?安國使臣、安國四皇子在大靖失蹤,大靖可是要給交代的!
王亨道:“還有一事。”
梁心銘問:“什麼事?”
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
王亨看著她有些躊躇,他不想她為這些事費心勞神,但梁心銘不同於一般女子,瞞著她不是上策,還是告訴她,讓她心裏有數,事情輕重她自己會掂量的。
於是他道:“林千梓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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