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隻救出了十來人,他們還活著,可是大多身上留下了永遠不可愈合的創傷。有的人沒了手,有的人沒了腳,有的人沒了眼,有的人沒了舌。更重要的是,有的人沒了……家人。
他們的傷口被莫塵莫虛夢嫣夢瑤處理過,卻還是有曾經苦痛的痕跡,和忘不了的悲傷回憶。
將所有的丹藥統統給了他們,還給了一些元靈石希望能幫助他們重建家園,重獲美好的新生,這是四人能為他們做的所有了。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他們不斷重複著這四個字,努力跪下,卻被四人扶起。然後,互相攙扶著,拖著殘缺的身體,他們行向光明所在的遠方,漸漸離去。
四人一直沉默著,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哪怕一句。
行到不遠處,一個小男孩赫然轉過身子,對著四人不斷揮手,揮手。這個男孩永遠失去了一隻眼,一條舌,一隻手,看起來那麼可憐悲慘。然而,在光明之下,他的嘴角一直揚溢著,有些燦爛,有些耀眼。他的手一直揮著,一直揮著,對著四人。
幽深的眼有了波動,蕩漾起了漣漪,泛著水光。明明隻是抬手,卻感覺那麼那麼的艱難,像是有十座天劍山壓在手上,吃力而心傷。看著男孩,莫塵莫虛夢嫣夢瑤揮舞著手告別,他們嘴角也揚溢著,看起來卻是,有些苦楚,有些悲涼。他們的手艱難揮著,艱難揮著,對著男孩。
男孩心滿意足放下手,對著四人張開嘴,露出了那沒了舌的口腔,說著什麼,然後轉身離去。
四人能看懂,他說的是……“謝謝“。
謝謝,好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那達到了無念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靜。四周,有風吹樹葉聲,有群鳥歡鳴聲,有各種聲,並不平靜。然而,那拳捏關節聲還是那麼清晰的響起。
目送他們行的遠了,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四人還是站著,看著,良久良久。
氣氛有些壓抑,讓人艱於呼吸。
“你們不是大善人嗎,怎麼不把所有東西都給出去了?“夢瑤努力挪揄道。
莫塵莫虛一滯,張嘴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夢瑤雖想緩和氣氛,到底是失敗了,因為就連她自己都緩不過來。
看著逐漸燦爛的陽光,聽著已經歡悅的鳥鳴,世界明明那麼美好,可是那黑暗為什麼還是那麼黑暗?
是因為陽光雖是普照大地,卻給不了地下黑暗一絲光明?是因為鳥鳴雖然悅耳,卻解不了地下黑暗死寂分毫?
既然地下的黑暗怎麼都是黑暗,那便讓其不複存在吧!
夢嫣夢瑤遠離開山丘,莫塵莫虛來到山丘上頭。手握著手,黑白元靈瘋狂湧出體外,白色元靈紛紛湧進莫塵一隻手,黑色元靈紛紛湧進莫虛一隻手。
莫塵小臂上浮現出比之上次更為複雜繁奧的“花紋“,莫虛手臂漲大了三分,肌肉鼓起,青筋凸出,隨之浮現出三道黑紋均勻圍繞莫虛手臂之上。一股蠻荒的氣息在二人身上淡淡傳蕩。
因為受到這情緒的影響,莫虛完成了這以前完成不了的招式,可是沒有絲毫變強的喜悅。那沉重,反而越加沉重。
莫塵莫虛高高抬起拳頭,又有黑白元靈瘋狂湧出,交纏在一起,形成合修之氣。黑白合修之氣越來越大,在兩個拳頭之上飛舞流轉。
力量到了最大,兩隻拳頭各拖著一流合修之氣沉沉落下,落在了地麵之上。
“轟!“
一聲巨響傳蕩四方,無數驚鳥一飛而起,一道煙塵彌漫天際。
小丘,坍塌了,埋葬下了那黑暗中的罪孽,黑暗中的淒涼,黑暗中的屍山,黑暗中的種種種種。
埋葬始終隻是埋葬,成不了救贖!
可是,這是他們能做的所有了,即便並不足夠!
一棵樹上,夢嫣夢瑤看著那衝天煙塵,默默無語,不知想著什麼。不久後,兩點黑影衝出煙塵,莫塵莫虛來到二女所在樹上。此刻的他們,臉上重新帶著笑容,仿若一如既往。
看著一個方向,莫塵道:“走吧,該出發了!“
夢嫣道:“去哪兒?“
莫虛道:“當然是繼續去藏寶庫尋寶啊!“
二女沉默一二,不約而同道:“我們有些不放心他們。“
二人臉上笑容不見,沉默一二,莫塵看了眼那十幾個悲苦之人離去的方向,然後和莫虛一起看著二女,異口同聲道:
“我們也是!“
無聲間,四人相顧一笑。
這章寫了三四個小時,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