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匪就在那兒幹杵著,看著從窗外射進來的幾縷陽光恰好籠罩在司寇尚墨的身上,他整個人仿佛渡上了金邊。
“嗬,回去吧,以後注意。”
司寇尚墨看她呆呆地看自己的模樣心中猛地添堵,他想起了好久以前有個孩子也是這麼看他的,不由覺得諷刺。
那個孩子,不在了呢。
司寇尚墨也許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他眼底已蒙上一層厚厚的冰霜。猶如剛剛還是暮春三月嫰柳抽芽野鴨撲水的溫馨立刻化為萬裏冰封毫無生機的肅殺。
九匪一愣,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樣毫不隱瞞的厭惡的口吻!
“司寇老師,我是哪裏得罪了你?我自問十九年來未曾對不起過司寇姓氏的人,而你卻……”
“夠了!你知道什麼?你明白什麼?出去!”
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多年她小心翼翼地貼近平民還是會被這些人另眼相看!
“啪”地一聲,鐵門被狠狠地摔上,九匪揚長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司寇尚墨凸起青筋的手才慢慢褪去青筋,她不曾做過對不起司寇姓氏的人?放屁!
她那顆被移植進去的心髒裏是和她姐姐一樣肮髒的血統!
她的姐姐!已經死去的衛弦七!
想到她司寇尚墨就不能再泰然處之!
手中的玻璃茶杯被他生生捏碎,血和水混著玻璃渣落在地麵上,手的主人卻好似沒有感覺。
終是恨比傷痛。
九匪又失眠了,兩隻眼熬地像熊貓,早上六點左右,九匪再也忍不住起身了。
“九匪,你挨人打了?”
九匪瞅了一眼正要出去跑步都胡桐。
“你懂什麼。”
這該是九匪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在校化妝了吧,簡單的裸色BB霜和遮瑕膏,一抹桃色唇彩,再加上白色A字鬥篷,黑色蓬蓬裙套在光潔的大腿上,再配上一隻淺口靴。
完美。
“那個,九匪,你可不可以……”
方欣摳著手指頭赤紅著臉,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怎麼了?”
“你可以幫我,幫我化妝嗎?我今天要去,要去,見一個人……”
說完,她又害羞起來。
“可以,別害羞。”
九匪含笑把她厚厚的眼鏡拿下,帶上了隱形眼鏡,細心地畫了起來,可愛的半丸子頭,韓式的一字眉,高光提棱角。
儼然一個時尚小美女。
九匪從白色的大衣櫃裏拿出一件相對於一米六八的她來說有些短的牛仔裙遞給方欣。
“穿這件吧,更可愛一點。”
方欣的臉早已紅得像個水蜜桃
,拿過裙子蹭蹭蹭小跑到了衛生間換衣服。
白色帆布鞋,及膝的淺藍色木仔扣裙,白色泡泡袖的圓領襯衣,這,怎麼這麼像九匪的穿衣風格?
“九匪,好看嗎?”
“好看好看,快去吧,晚了人家小男朋友等著急了就不好了。”
“討厭!”
方欣小跑著下樓,邁著小碎步走向操場。
真好。還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司寇尚墨!
九匪搖搖頭,怎麼會想起他!
他明明對自己又凶又陰晴不定。
我怎麼會,喜歡他………
“好了,課先上到這裏,下麵,我們歡迎外語係新來的新生和新導師。”
台下,階梯教室依舊擠的滿滿當當,卻明顯比平時多了些人。掌聲一陣高過一陣,當門外的他們跨入教室那一刻,掌聲和歡呼聲達到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