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紙人一直來到荒郊野外,這裏是一片農田,走在其中,風吹的我們身上冷颼颼的。
凶宅王看了看天,歎了口氣:“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
我問凶宅王:“是殺人還是被殺?”
凶宅王瞟了我一眼:“那要看你了。”
我們三個人一邊走,一邊小聲的擬定計劃。最後我們得出來一個結論,紅燈和尚和修羅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木妖的秘密。
既然如此,我們就悄悄地跟蹤紙人,直到找到他們兩個,再出其不意的偷襲他們。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殺了他們。
至於木妖的問題,那就等回家之後再解決吧。
製定了這個計劃之後,我們的腳步就越來越輕了,唯恐打擾到紙人。
今夜很涼,我們行走在莊稼地裏,被野草上的露水打濕了褲腿。
凶宅王一直眉頭緊皺,顯然不喜歡這樣的夜行軍。倒是最愛幹淨的林白荼沒說什麼,她一臉激動,好像能抓住木妖的把柄,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心願。
凶宅王欲言又止的好一會,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是對林白荼說的:“我說林小姐。”
“嗯?”林白荼瞟了他一眼。
“咱們要走到什麼時候?來之前你可沒跟我說,工作強度這麼大,我隻是帶著你逃跑而已,現在可好,變成跋山涉水了。”凶宅王一個勁的抱怨。
“錢我多給你一倍。”林白荼淡淡的說。
凶宅王頓時興高采烈起來了,殷勤的說:“林小姐,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背著你走?當然,費用也會相對高一些。”
林白荼看都沒有看他:“不用。”
我拍了拍凶宅王的肩膀:“老兄,你的臉呢?”
凶宅王幹笑了一聲,抖了抖肩膀。
他不喜歡別人拍他的肩膀,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是常年見鬼落下的毛病。
傳說中,在野外有人拍你的肩膀,千萬不要隨意回頭,也不要搭腔。因為如果背後站著的不是人,而是鬼的話,每回頭一次就會被吹滅一盞本命燈火。隨便回答一句話就有可能被纏上。
“咦,怎麼聽下來了?”林白荼忽然驚呼了一聲。
我抬頭一看,紙人正停在一棵大樹中間。
我們連忙蹲下身子,藏在莊稼地裏。
按照我們的設想,紙人既然是木妖和白燈和尚的信使,那他們接頭的地方就應該是寺廟。可是……紙人為什麼在這荒郊野外停下來了?
“看一下周圍有沒有異常。”我對林白荼和凶宅王說。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
今晚沒有月亮,周圍黑乎乎的,但是我和凶宅王或多或少都有點修行的底子,所以勉強能看到一些東西。
過了一會,凶宅王略微有點激動地說:“我看到一座墳。”
不過他很快就搖了搖頭:“隻有一座孤墳而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白燈和尚是活人,不可能藏在這裏,就算是修羅,也不肯自降身份,躲在那裏麵。”
我點了點頭。
道理雖然對,但是紙人沒有離開,我們就繼續等下去吧,看看它究竟要幹什麼。
過了一會,凶宅王忽然問我:“胡異,你見到紅燈和尚的時候,有沒有問問他,看他和白燈和尚到底什麼關係?”
“是師兄弟關係。”我小聲說:“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
“那你就沒有邀請他對付一下白燈和尚?”凶宅王帶著點埋怨的語氣:“白燈和尚可是我們的大敵,如果有紅燈和尚出手對付他,那我們的勝算就大多了。”
“紅燈和尚來無影去無蹤的,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想和自己師兄為敵。”我注視著不遠處的紙人,隨口說了一句。
凶宅王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這一等就是半夜。
忽然林白荼低聲說:“我明白了。”
我驚奇的看著她:“你明白什麼了?”
林白荼說:“你們看那紙人,如果我們不是一路跟過來的。她出現在這裏,突兀嗎?”
紙人一路飄過來,沾了不少泥土和露水,甚至被樹枝掛了幾次,所以來到這裏的時候,顯得破破爛爛的。
破破爛爛的紙人,和孤零零的墳墓放在一塊,當然不顯得突兀,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一定會以為是有人故意放在墳前的童男童女吧?
林白荼低聲說:“我懷疑這座墳墓,就是他們接頭的地方。紙人不會主動去找白燈和尚和修羅,而是來到這裏,靜靜地等著。”
“而修羅或者白燈和尚,會在固定的時間來這裏查看。如果看到了紙人,就把木妖傳遞的消息取走。如果沒有看到紙人,就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