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白燈和尚的重重劣跡,心中一個惱火不已了,恨不得將其處之而後快。
當然,這種惱火當中,有很大成分是惱怒他夥同修羅劫持了木妖,害的木妖現在都失去記憶。
“這麼說,外麵那些孤魂野鬼被召喚進來,變成了這裏的燈油,也是白燈和尚幹的了?”我問師一晴。
師一晴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說:“是啊。我坐在這裏十年了,每天都看到有孤魂野鬼跳進燈油當中。見慣了殺戮,得到的不是見怪不怪,而是深深地無能為力。”
她苦笑了一聲,對我說:“當初我愛的那個男人教了我一些修行的法門,我窮極無聊的時候,也會運功行氣,所以才能活了這麼久。可是我時常想,我這樣練功有什麼用?也許有一天,白燈祖師派來的人就會殺了我,把我扔進燈油中去。”
我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經常見到白燈和尚的人嗎?為什麼十年期限到了,他沒有繼續交房租?”
師一晴皺了皺眉頭說:“本來那個人是七天來一次的。但是從半個月前開始,他就沒有再來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有時候我甚至懷疑,白燈祖師已經不需要這個地方了,他打算遺棄我。”
半個月?我皺了皺眉頭,心裏忽然一陣空明,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半個月之前,白燈和尚殺光了落木寺的弟子,又屠殺了一個小鎮,現在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江城聚集了很多道士正在尋找他和修羅,他當然不會再露麵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動,對師一晴說:“這個地方,對白燈和尚是不是很重要?”
師一晴想了想說:“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不過白燈祖師對這裏很上心。每七天就來一個弟子看看我,從來沒有間斷過。”
“那弟子過來的時候,也是由你送出一條小船接他進來嗎?”我微笑著問。
師一晴臉上露出一些尷尬的神色:“他們折磨人的手段太多,我沒辦法不從。”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鄙視她。師一晴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換做是一個男人,也不一定扛得住。
我長舒了一口氣,對師一晴說:“我現在要帶你走,不過在走之前,我要在這裏留一點記號。如果有一天白燈和尚的弟子來了,我得知道。”
師一晴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她看著我說:“你是想要跟蹤那個弟子,找到白燈祖師的位置?”
我點了點頭:“這人和我有大仇,我一定要殺了她。”
師一晴嗯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外套脫了下來。
我沒有多想,我知道師一晴這麼做不是為了誘惑我。
她把外套放在桌子上,然後咬破指尖,擠出來一些指尖血。
她以手指為筆,指尖血為墨,在外套上畫了一道道符文。
不同的修煉法門,刻畫符文的方法是不一樣的。所以凶宅王能夠看出來,斷劍上有一道不屬於天書的紋路。
而師一晴的刻畫手法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似得。不過我回憶了一下,並沒有想出什麼來,也就作罷了,並沒有深究。
幾分鍾後,師一晴的外套上已經刻慢了符咒,而她呼和一聲,伸出手掌在上麵重重的拍了一記。
我聽到一聲悶響,那件外套變成了師一晴的模樣。
她在短短時間內,給自己做了一個替身。這替身從桌子上爬下來,站在師一晴身邊。
“怎麼樣,是不是惟妙惟肖?有這個替身在,有人進入這裏,我一定會感應到的。”師一晴微笑著問。
替身也站在她身邊,微笑著說:“怎麼樣,是不是惟妙惟肖?有這個替身在,有人進入這裏,我一定會感應到的。”
無論神態動作,聲音表情,都一模一樣。
我拍了拍手,笑著說:“真是好本事。”
師一晴搖了搖頭:“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這種法術學會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給抓來了?我倒寧願像你一樣,有強大的力量,不用借助這些鬼心思。”
我聽了師一晴的話,心裏頓時豁然開朗。
實話實說,我自從修煉了天書之後,從內心深處覺得自己是一個修行人了,但是苦於沒有掌握什麼法術。所以看到什麼奇門遁甲,八卦五行之類的,總是熱切的很。
現在聽師一晴這麼說,我忽然想到,我為什麼要眼熱那些旁門左道?我學了天書之後,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無窮無盡的壽命,這就已經夠了。
我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思,對師一晴說:“你無法離開這裏,是不是因為周圍的那些火海?”
師一晴點了點頭,又問我:“你能來到這裏,是不是已經得到魚腹中的陰珠了?”
我也點了點頭,笑著說:“你等我一會,我再去殺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