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房在哪?”事情緊急,我也顧不得多想了。這一次要是被小孫抓回去,那可就真的要爛在病床上了。
“我的房門就在你右手邊,你一扭頭就看到了。你放心的進來吧,嘻嘻。”
容不得多想了,我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按照那人所說的辦法,以最大的力氣砸過去。
憑借拳頭,怎麼可能砸開鐵門?也許我應該用鐵絲把鎖捅開。媽的,我真是急糊塗了,怎麼能按照精神病人的吩咐做?那些人能有什麼正常辦法?
咣當……
我剛剛想清楚,拳頭就落在鐵門上了。鐵門紋絲不動,我卻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道鮮紅的血跡,沿著鐵門流了下來。
我剛才用力太大,把手砸破了……
顧不得看傷口,我拿出鐵絲,想要捅開門鎖,可是一抬頭,我頓時愣住了:“這扇門……根本沒有鎖。甚至於……它根本就不能算是門。是一大塊厚鐵板,直接焊死在門框上的。”
“等等?這扇門怎麼是紅色的?糟了。”我剛剛想到這裏,就感覺有一陣陰風,從紅門後麵吹了出來。
我打了個哆嗦,看到一隻慘白慘白的手,從鐵門中伸了出來:“朋友,進來吧,你進來了,那就安全了。”
那隻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用力的向鐵門拽過去。
厚重的鐵門,在我麵前像是一道光一樣,我輕鬆地就穿過去了。
我驚訝不已的看著外麵的走廊裏,緊靠著紅門躺著一個人,那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臉上還帶著驚訝的表情。他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樣,右手按在紅門上,一動不動。
怎麼又有一個我?
隨後,我看到一個黃頭發的年輕人,他的身子輕飄飄的,在走廊當中搖晃不已,他伸了個懶腰,然後鑽到我的身體裏麵去了。
與此同時,小孫已經趕到了。他冷笑一聲:“媽的,老子給你打了一針麻醉劑你還能跑出來?看來得加量了。你也真是不知死活,這扇門也敢靠近?”
隨後,小孫拖著那個我,大踏步的向病房走去了。我看到另一個我躺在地上,努力地扭過頭來,向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打了個哆嗦,向後退了一步。
直到這時候,我才有時間觀察這個病房。這房間和我的大不一樣,甚至可以說,這根本就不是病房。
從四麵牆到地板,從地板到天花板,畫了一圈一圈的符文,密不透風,在屋子的角落裏麵,又有幾盞油燈。這油燈沒有燈油,卻散發著青幽幽的燈光。
除此之外,就是紙錢,一張張散落在地上。
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不像是給活人住的。
我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和紅線來精神病院,曾經遇到了鬼打牆。當時那隻鬼想要引誘我過去,他好像……好像就住在紅門裏麵。
難道說……剛才那個黃頭發的年輕人,就是紅門裏的鬼?那躺在外麵的另一個我,難道是我的……
我的心咯噔一聲,然後我使勁低下頭去,去看自己腳下。
我並不是站在地麵上的,而是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
我現在是元神,或者說,是世間人口中的鬼魂。我的身體,應該是被紅門裏的鬼偷走了。
這下好了,我現在變成紅門裏的鬼了。
媽的,這他媽的。
……
三天了,毫無頭緒。
林白荼依然每天都來,小孫一直眉開眼笑的沒著她。他們都沒有看出來,“我”已經不再是“我”了。
這倒也不怪他們,一個精神病人,表現再奇怪,再不同尋常,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我研究了很久,卻無法從這間屋子裏逃出去。不知道那個黃頭發的年輕人是怎麼做到的。
我開始觀察那些符文,可是我畢竟不是道士,隻看了一點就開始眼花繚亂了。
如果紅線在這就好了。她雖然是個半吊子,至少也能懂一點啊。
如果秋石在這就好了。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多半知道怎麼打開符文逃出去。
叮當,遠處傳來一聲脆響,像是有鎖頭掉在下地上了。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趴在門口一看……那個人是我。
或者說,是那個黃毛在操縱著我的肉身,向樓梯方向跑過去。
這家夥也想逃跑?
真是熱鬧了。精神病院不僅關著人,還關著鬼。不僅人想逃,鬼也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