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把褲子珍藏起來,再也沒有穿過,隻是在夜深人靜,四處無人的時候,會把它小心翼翼的取出來,觀賞一番,把玩一番……
自從男人住進來之後,姑娘每天都要來一趟。每次來的時候,都前呼後擁,衣衫靚麗,再也沒有那天晚上的狼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孫的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那番形象:沾了草葉的長發,被汗水濕透的襯衫,以及沾滿了泥巴的黑絲襪……
男人不是姑娘的丈夫,也不是男朋友,這是小孫多方探聽得到的結果。於是他做了男人的主治醫師,這樣一來,每天都可以和姑娘說幾句話,天長日久,保不齊就日久生情。
萬一能把這樣的尤物娶回家,那我就讓她每天穿上絲襪,光著腳走在草地上,然後……嘿嘿嘿。
“殺!殺!殺!”背後傳來憤怒至極的吼聲。小孫一個激靈,從幻想中醒過來了。剛才走的太投入,居然走過了。
唉,這個病人什麼都好,醒著的時候,呆呆傻傻,讓他做什麼都不會拒絕,可就是有一點不好,他會夢遊。一旦睡著了,這男人會變得極為暴躁,如果不是有繩子綁著,這家精神病院早就鬧出人命來了。
小孫拿出鑰匙,把病房門打開。
這時候,砰地一聲,病床上的束縛帶被病人繃斷了。小孫嚇了一跳,轉身想要逃出去,可是已經晚了,那病人剛剛得到自由,正是最狂躁的時候。他大吼一聲,就向小孫衝過來了。
沒有時間開門了,小孫連忙向牆角躲過去。
“殺,殺,殺。”那病人重重的撞在牆上,然後又吼叫著向小孫衝過來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又有幾個人願意做鬼?”
“我幹嘛要癡心妄想,追求什麼富家千金?到現在和那姑娘一句私話都沒有說過,倒是每天晚上,被這個病人嚇得心驚肉跳的。”
“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過了今天晚上我就辭職。再也不趟這趟渾水了。”
小孫一邊繞著病床狂奔,一邊叫苦不迭。他滿頭大汗,一半是累得,一半是嚇得。
撲通……
小孫被輸液架子絆倒了,上麵掛著的半瓶生理鹽水掉在地上,一聲脆響,摔出來滿地碎玻璃。
與此同時,男人已經撲在小孫身上了,掐住他的脖子,呲牙咧嘴,作勢要咬下去。
小孫喘不過氣來,兩手在周圍亂抓。一把抓住了剛才的玻璃瓶,隨手向男人臉上砸過去。
這瓶子造不成什麼傷害,更何況男人是一個瘋子,就算吃了痛也渾然不覺。可是瓶子裏殘存了一點水,全撒在男人臉上了。
男人被冷水一激,猛地打了個哆嗦,通紅的眼睛不見了,又變得直愣愣,呆呆的。
男人醒了,醒了之後就變成白癡,很聽話,很老實。
小孫鬆了一口氣,扶著男人躺在床上,又把束縛帶接好了,打了個死結。
“萬幸,真是萬幸,撿了一條命啊。”小孫拍了拍胸口,鎖上病房的門,急匆匆走了出來。
在經過另一間病房門的時候,忽然有一陣冷氣吹到身上,讓小孫打了個哆嗦,他畏懼的看了那紅色的房門一眼,裹了裹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間屋子裏的病人很特殊,不像是有精神疾病,倒像是中邪了。小孫曾經和院長說過這件事,但是院長卻一口咬定,我們要相信科學,破除迷信。
小孫因為院長的權威屈服了,但是從此以後,很畏懼那扇紅色的門,再也不敢靠近。
辭職,這一次一定要辭職。報告完了剛才的事,向院方申請了新的輸液架和束縛帶,小孫開始坐下來寫辭職信。
吱……一陣尖銳的刹車聲,然後噠噠噠噠噠,有人在走廊裏奔跑。
小孫回頭一看,頓時眼睛就直了。那姑娘又來了,居然在半夜趕來了。
“怎麼樣?他的病又惡化了嗎?剛才出什麼事了?”姑娘趴在桌邊,氣喘籲籲地問。
而小孫幹脆沒有聽到她問什麼。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姑娘的大衣,大衣的扣子沒有係好,通過那條窄窄的縫隙,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內衣。
哇……是HelloKitty。冷漠高傲的富家女的可愛的一麵。
她一定是剛剛得到消息,馬上從床上爬起來的,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披了一件大衣就跑來了。
如果每天晚上那男人都能犯一次病,那這姑娘豈不是……嘿嘿嘿。
小孫悄悄地把辭職信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