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林白荼忽然笑了,看著我的眼睛說:“胡大哥,你是不是一直拿我當孩子?”
“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冒出來怎麼一句。
“你看我現在還像孩子嗎?”她挺了挺胸脯,晃得我有點眼暈,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我一定以為林白荼已經二十多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不用瞞著我,剛才和你走在一塊的那個老頭,不是活人吧?”
“啊?”我現在更加吃驚了:“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個。”林白荼拿出來一個紙包,遞在我手裏:“這是你的吧?”
我打開紙包一看,不由得又驚又喜,是斷劍。我的兩截斷劍,完完整整的又回來了。
“你當初就是為了這把斷劍才離開我們家的公司的,所以我認識它。斷劍出現了,你肯定就在不遠處。但是奇怪的是,斷劍是放在一輛紙紮的三輪車上的。所以我懷疑,你是遇見鬼了。我在林家畢竟經曆過很多事,所以鬼這種東西,我也了解一些。”
林白荼像是一個偵探一樣分析著:“我已經開著車在這裏轉了好幾圈了。總算在路邊發現兩個人。所以就讓司機在你們身邊停下來,假裝是要搭你們趕路,其實是要仔細觀察一下,看是不是你。幸好,我總算找到你了。”
“然後你就讓汽車掉頭,把那老頭撞死了?”我問了一句。
“嗯。”林白荼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林白荼今天是救了我一命,可是我除了感激之外,還有一絲寒意:“如果……那老頭是我的朋友呢?”
“那就可惜了,他真倒黴。”林白荼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我的朋友,就撞上去了?”
“胡大哥,你還不明白嗎?我隻希望你活著,隻希望你安全,至於其他的人,那我管不著。”林白荼仰起臉來,眼睛中閃著莫名的光芒:“你覺得我錯了,可以罰我,打我,我任憑你教訓。”
我忽然想起範莊精神病院來了,以及錢院長跟我說過的那一番話。我看著林白荼那張精致的小臉,現在很想推開車門下去。
“唉,我這樣是不是很讓你反感?”林白荼幽幽的問了我一句。
我沒有說話,畢竟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好太裝模作樣,道貌岸然的教她尊重生命,那我就太不知好歹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打扮成這樣嗎?”林白荼又換了一個話題。
“為什麼?”
“因為我聽說,男生都不喜歡小丫頭片子。我已經退學了,現在正在公司裏麵上班。也許你可以叫我林總。”林白荼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來一張名片:“你來公司,可以直接去辦公室找我,裏麵什麼都有,你在那裏過夜都可以。”
我幹咳了一聲,把名片揣進了衣兜裏。慌不迭的換了個話題:“你大晚上的,去郊區轉什麼?”
“本來,我是去凶宅王那裏買消息的。”林白荼波瀾不驚的來了一句。
“你也認識凶宅王?”這是我第三次震驚了。
“我們家鬧了那麼多年的鬼,久病成良醫,神狐鬼道的,我肯定聽說過一些。”林白荼又把頭歪在我身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你不知道,一個沒成年的小女孩,整天叫一個老妖怪爺爺,想要反抗,卻又不知道怎麼反抗,那種滋味多痛苦。”
我歎了口氣,剛才的那一絲寒意慢慢消失,變成了同情:“那你去買什麼消息?”
“也沒什麼,就是想我媽了。聽說凶宅王是消息最靈通的人,我想問問他,人死了之後,那些鬼魂都到哪去了。”
我心想:“鬼魂能到哪去?全都魂飛魄散了。你不用問凶宅王,我就能告訴你。”但是這話畢竟沒有說出口,有時候,殘酷的真相,不如帶著希望的謊言。
“嗯?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市區?”林白荼忽然從我懷裏抬起頭來,對司機說:“大勇,怎麼回事?”
那個叫大勇的司機笑了笑:“小姐,別著急,我們馬上就到了,一分鍾。”
“一分鍾?周圍連路燈都看不到,我感覺距離市區至少有幾公裏。這是汽車還是飛機,一分鍾能趕到?”我正要追問一句。車燈卻照到了一扇大門,緊接著開到了大門裏麵。
車燈在門口閃了一下,我卻在無意中看到,那扇門上有幾個字。黑白分明,寫的是:南郊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