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要住在這種紙屋子裏麵?”我心裏五味雜陳。
“夫君,你不用心中不安,這宅子雖然是用紙做的,但是住起來很舒服,和人間的院子沒有任何區別。”周姐趴在我脊背上,雙手摸索著我的胸膛,在我耳邊膩聲說了一句。
“是嗎?那我要體驗一把。哈哈哈哈。”我念白一樣笑了幾聲,然後東張西望,盤算著從哪逃走比較好。
誰知道我還沒想好,就有一個小姑娘走過來,手裏提著一個大盒子。
這姑娘我認識,不僅認識,而且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告我殺人的那一位。
小姑娘衝我咧嘴一笑:“叔叔,剛才的事對不起了,我也不知道,你和周嬸子不打不相識,居然是一對歡喜冤家呢。”
“我去你的歡喜冤家,丁點大的小孩不認真讀書,總是想入非非的幹什麼?”我在心裏破口大罵,臉上卻不能露出來,隻是衝她微微笑了笑。
小姑娘把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來一套大紅色的狀元袍:“叔叔,你今天做新郎官,沒有衣服穿可不行。這是我爸的,你試試。”
隨後,她不由分說,就拉著我把衣服換上了。
換好了衣服,小姑娘忽然趴在我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這是他老人家的壽衣,好看吧?”
一句話惡心的我說不出話來。我伸手想要把袍子脫下來,可是我發現,手腳綿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姑娘:“你在衣服上做了什麼手腳?”
“我?我沒有做手腳啊。”小姑娘一臉無辜。
“夫君,你可別怪我。”周姐像是八爪魚一樣,又纏上來了:“是我在湯裏麵做了一點手腳。”
我沒有說話,隻是心情低落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鬼的東西,哪能隨便喝?
“夫君,我知道,我雖然貌美,但是我們畢竟萍水相逢,了解的並不深,你一時間對我談不上愛,強求你娶我,你恐怕不願意,所以,所以……所以人家就出此下策。你放心,這藥不會傷了你的身子,等拜完堂,我就幫你解了。”周姐低著頭,噘著嘴,擺弄著衣角,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等你和我過的時間長了,就知道我的好了,到時候,我就是趕你走,你都不肯走了。”
“周丫頭,來這邊看看,你們這鴛鴦被,要大紅色的,還是要明黃色的?”老者在遠處喊了一聲。
“當然是大紅色的,老村長,我這是拜堂成親呢,可不是登基坐殿,要明黃色的幹嘛?”周姐一邊說著,一邊興衝衝的走過去了。
“哎呦,你不是登基坐殿?那你穿這鳳冠霞帔幹什麼?打扮的跟宮裏的娘娘似得。”還是那個半老徐娘,還是酸溜溜的話。
周姐走了,去張羅自己的婚事了,這本來是我最好的逃跑機會,但是我卻沒辦法逃了,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坐在椅子上,無奈的瞪著他們。
“你說,愛情真的靠譜嗎?”現在隻有那小姑娘站在我身邊了,她看著忙碌的人群,幽幽的問了一句。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滿腦子問號:這麼小的小孩也懂愛情?鬼也懂愛情?
“我爸是個書生,我媽遇見他的時候,天底下還有皇上呢,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小姑娘也沒指望我答話,自顧的說:“這是我媽跟我講的,我爸一見我媽就喜歡上了。這也難怪,我媽那麼漂亮,是個男人就會動心。”
“不到七天,我爸就占了我媽的身子。山盟海誓,愛的死去活來。但是有一天,他發現我媽是附身在骷髏身上的鬼,頓時就變卦了。再也不愛我媽了,總是想著逃走。”
“唉,難道他以前說的那些甜甜蜜蜜的話都是假的嗎?什麼生死不渝,什麼生生世世。既然許下了生死不渝的諾言,那我媽是死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同情的看著一臉苦惱的小姑娘,心想:你是沒聽過一句話“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可是我媽愛死了他,苦苦哀求,不肯放他走。而我爸就硬起心腸,不肯留下。後來他們撕破了臉,我媽也像是周大嬸一樣,強迫著和他辦了喜事。成親那一天,我爸穿著狀元袍,從此就不肯脫下來啦。用他的話說,他隻有穿著狀元袍,讀聖賢書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一個活人。”
小姑娘指了指我的衣服:“就是你這一身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