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範莊。”我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你們來吧,到了之後,幫我把監護人換成別人,這非親非故的,關我什麼事啊。”
錢院長古怪的笑了兩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紅線一臉好奇的看著我:“什麼監護人?你監護誰了?還是誰監護你了?”
我扭頭看了看林白荼,她依然麵無波瀾,在小口小口的喝粥。我擺了擺手:“過一會你就知道了,我連說都懶得說。”
時間不長,有一輛車停在了林繼業家門口。白色的救護車,車身上寫著紅字:範莊精神病院。
雖然精神病院落址在範莊,但是農村人對這個還是很忌諱的。時間不長,林繼業家門口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就謠言四起,說林繼業家有人犯病了。
林繼業欲哭無淚,一臉不快的走出去,對著司機大呼小叫:“你們要找誰?不要亂停車。”
“胡異胡先生是在這裏嗎?我們是來接他的。”車門被推開,從裏麵跳出來一個醫生,笑眯眯的問林繼業。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的鄉親全都聽見了,他們交頭接耳,打聽胡異是誰。
“來接你的?你什麼病?”紅線眨眨眼,帶著三分好奇,七份調侃問我。
“好色的病,行嗎?”我有點氣急敗壞的說。
“哈哈,我猜也是這個病。我倒是好奇,他們怎麼給你治病,哢嚓一刀,把你變成公公嗎?”紅線笑的花枝亂顫,說出來的話則不堪入目,真是大煞風景。
林繼業拍了拍我的肩膀:“胡兄弟,這個……這個醫生好像找你有事。”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一路上聽見鄉親們指指點點。
“原來就是他啊。”
“看他這模樣,長得倒也挺精神的,怎麼得了這個病?”
“得不得病和模樣有什麼關係?看你一臉苦瓜相,不也猴精猴精的?”
我憋著氣上了車,林白荼倒很自覺,也坐進來了,紅線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本著湊熱鬧的原則,也大大方方上車了。這又惹得圍觀群眾一陣議論。
“這倆姑娘真俊。”
“這什麼世道?一個精神病送醫院,也有倆大姑娘陪著?”
“李光棍,你別嫉妒人家了。你要是有錢啊,別說有精神病了,就是那方麵有病,照樣有大姑娘陪著你。”
我坐在車上,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們三個人當中確實有病人,但是那不是我啊,是林白荼啊。
但是這又沒辦法解釋,把一個女孩推出來做擋箭牌,那樣的話,鄉親們不僅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我這個人不僅精神有問題,連人品也不怎麼樣。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些人並不認識我……
我看看旁邊的醫生:“怎麼還不開車?”
“對對對,開車,我們要走了。”他一拍腦門,發動了汽車,這時候,我仍然能聽到鄉親們正在後麵竊竊私語。
“繼業,這個叫胡異的小夥子,是你們家親戚嗎?”
“他是幹什麼的啊?別送醫院跑出來傷了人。”
“那兩個大姑娘是幹嘛的?有婆家了嗎?”
“……”
一路顛簸,總算到了醫院,一路上我被紅線取笑了無數次,但是我都忍住了。
錢院長正在醫院大門口等著我,不可謂不隆重,但是我對他的做法耿耿於懷,跳下車之後就抱怨了一句:“怎麼開著醫院的車去接我們?這一路上閑言碎語,沒病也被逼出病來了。”
“失誤,失誤,是我考慮不周,沒有交代清楚。”錢院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熱情的把我請了進去。
進了辦公大樓之後,林白荼被請到了一間屋子裏麵,我和紅線被直接帶到了院長的辦公室。這樣的安排很好,我正好有很多話要問,如果當著林白荼的麵,恐怕就不那麼好說出口了。
“你們誰能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路上紅線是笑的最開心的,但是也是最茫然的一個。
“想必胡先生也很好奇吧?那我就給你們介紹一下基本情況。”錢院長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林白荼的家世你們都知道了,很富有。但是從小缺少關愛。或者說,她得到的關愛是畸形的,這就給她埋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