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氓,你在上麵磨蹭什麼呢?我快到底了。”井下傳來紅線的叫聲。
“上麵的門自己關上了,我們一會怎麼出去?”我低頭喊了一嗓子,聲音直灌到井底,回音又湧上來,震得我耳朵發麻。
紅線沉默了好一會,才回了一句:“既然上麵的路堵死了,那就趕快下來吧,也許下麵有路也說不定。”
我嗯了一聲,借著手機的微光,慢慢地爬了下去。
這是一口枯井,井底雖然有些潮濕,但是沒有滲水。我跳下去之後,發現腳下硬邦邦的,好像不是泥土,倒像是磚石。用手機一照,我看到地麵上鋪的是方方正正的石板。
紅線已經把手機的亮度調到最大,一邊向周圍亂照,一邊感歎:“這裏的空間很大啊。”
我也發現了,井底被人工挖掘的很寬敞,像是一間大屋子一樣,而這屋子裏麵,也擺放著很多東西。
我的餘光瞥見一張八仙桌,上麵似乎擺著燈燭,於是舉著手機走過去,果然在上麵找到了火柴。我把蠟燭點燃,燭光幽幽的亮起來,讓黑乎乎的井底露出了真麵目。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牆角,正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是白綾。”紅線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提著劍衝了上去,不由分說,一劍揮出,把白綾斬作兩段。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白綾就這樣被殺了?就這麼簡單?”
紅線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一擊得手,她看著仆倒在地的白綾,難以置信的嘟囔了一句:“這隻厲鬼的本領確實不怎麼樣,可是……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吧?”
我們兩個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仔細一看,頓時發現問題了。
這根本不是白綾,確切的說,這隻是一張皮而已。裏麵填充的全都是雜草。
“這是人皮。確切的說,人皮實草,這個草人不一般啊。”紅線伸出手摸了摸,仔細的鑒定了一下,很肯定的給出了一個答案。
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人皮?你究竟見過多少人皮?”
“這確實是白綾的皮,上麵的眉毛和眼睛都是真的,不是畫上去的。”紅線得出來她的第二個結論。
我翻看了一下,在露水酒店勒住我脖子的白布,正掛在人皮的脖子上,像是圍巾,又像是上吊繩。
“在範莊祖墳偷襲我們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白綾,是這張人皮。”紅線一邊擺弄人皮草人,一邊說出第三個結論。
“為什麼這麼說?白綾的魂魄不能附在自己的皮上麵嗎?”我有點不解。
“你看這裏。”紅線把草人整個翻過來,指了指它的背後,那裏有彎彎曲曲的符號,看起來像是符篆。
紅線撓了撓頭:“我不太精通這個,但是也能大概看出來什麼意思。應該有另一個人,躲在暗處,控製著人皮偷襲我們。”
我繞著人皮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白綾死了之後,有人把她的皮剝了下來,裏麵填上稻草,做成草人,又在它身上畫了符篆,控製著它為非作歹,把你打成重傷?”
“是啊。”紅線點了點頭:“而且那天晚上打上我的,肯定是這張皮。我的追魂符還在它身上,還有啊,你看她的手指。”
我低頭一看,發現這雖然是一張人皮,但是手和腳都是完好的。雙手上長著長長的、尖利的指甲,而指甲上還有幹涸了的血跡。在範莊祖墳的時候,估計就是這些指甲把紅線給紮穿了。
“所以……我們現在找到白綾沒什麼用,得找到幕後那個人,對不對?”我感覺有點頭疼,林家的事像是一個無底洞,揪出一個來,還有另一個無窮無盡,總也抓不完。
“是啊,我們還得找到幕後的人。”紅線用腳踢了踢人皮,有些失落的說:“我現在懷疑,在林家害人的並不是白綾。因為想要製作稻草人,並且畫這種符篆,死人是做不到的,對方一定是活人。”
我們兩個在井底念叨了幾句,卻沒有什麼頭緒。白綾的皮已經被紅線一揮兩段,藏在幕後的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隻好把蠟燭端起來,向周圍亂照,看看這裏有沒有出口,先回到地麵上再說吧。
結果這樣一照,我們發現在牆角有七口黑漆棺材。這些棺材有的保存還算完整,有的已經破敗不堪了,看樣子應該是屬於不同年代的。
我和紅線走過去,舉著蠟燭照了照,發現這棺材板無論朽爛成什麼樣子,都沒有泥土的痕跡,可見自始至終,都不曾下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