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完這話,很快就打起呼嚕來了,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紅線床邊,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紅線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幹淨了,長發也被梳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很漂亮,不像是死了,像是睡著了。
我看她胸前仍然貼著那張黃紙,有黃紙在,她的元神就能留在身體裏。可是這肉身是無法活過來了,隻能在天機子的幫助下投胎轉世,我心裏覺得有點可惜。
正在沉思的時候,太平間門口響起來一陣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高警官站在那裏,正衝我招手,示意我出去。
他是警察,當然不害怕死屍,但是看他的樣子,明顯是有話要對我講,而在太平間談話,確實有點怪異,於是我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地麵上之後,我發現現在正是下午四點多鍾,太陽不烈,反而很溫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全身舒泰,隻是幾分鍾,似乎就把太平間中的陰冷與晦氣都驅除幹淨了。
“小胡,之前你跟我說的,林白荼害人的事,我已經查過了。”高警官神色有點不對勁。
“怎麼?可以抓人了嗎?證據確鑿,應該沒問題吧?”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
“抓人……這個恐怕不成,對方畢竟是林家人。”高警官麵露難色。
“高國正!”我心裏一陣火起,大聲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你還記得你的外號嗎?鐵麵高,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該查的查,該辦的辦,誰的麵子也不給,現在怎麼了?是不是顧忌林鐵關,不想管這件事了?”
“小胡,你別這麼說,不是這麼回事。”高警官尷尬的擺了擺手,然後向不遠處指了指。
我扭頭一看,發現林鐵關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裏,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背地裏嚼舌頭是一回事,當麵說出來是另一回事。
“哈哈,小胡啊,你其實也沒說錯。我林鐵關確實幹過不少投機取巧的事。”林鐵關打了個哈哈,又帶著三分嚴肅,七分誠懇說:“到了我這個位子上,說沒有影響力那是假的,說沒有用影響力做過事那也是假的,可是我肯定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啊。”
我盯著林鐵關,沒有說話,心想:“你當我腦子不夠數嗎?前兩天你明明說曾經殺過人。”
林鐵關被我看的有點不自在,幹笑了一聲:“至少紅線的事,肯定不是我幹的,你想啊,我還指望著紅線幫我封住白綾的墳墓呢。封墳是他們門派的獨門秘技,旁人根本不會,我怎麼會殺她。”
“我知道不是你殺的,是林白荼幹的,你不會護著她嗎?”
“不會,那肯定不會。”林鐵關連連擺手:“有警察在這裏,他們怎麼說,我就怎麼配合。”
“高警官,現在你怎麼說?有醫院的監控視頻做證據,而且林白荼已經承認了,就是她給紅線下毒的,你為什麼不抓人?”我看著高警官,因為傷心和氣憤,顯得有點咄咄逼人。
“唉,小胡,不是我不想抓,關鍵是你說的這些,都不成立啊。”高警官攤了攤手:“監控裏麵根本沒有你說的林白荼。至於是你眼花了,還是監控被人做過手腳,這個還要進一步調查。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抓人。”
監控被人做了手腳?那一定是林鐵關幹的了。以他在湖城的地位,想要做這件事,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我看了看林鐵關,他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
“監控沒了不要緊,林白荼自己承認了,你們照樣可以抓人。”我熱心的幫助高警官出主意。
“這個……林白荼也沒有承認啊。”高警官無奈的說:“我盤問了她兩句,結果不到三分鍾她就哭了。小胡,你是不是記錯了?我看林白荼就是個天真的大小姐,單純的要命,不至於這麼歹毒吧?”
我聽到這裏,就無奈的放棄了。林白荼的演技太高明,又有林鐵關在旁邊幫襯,想要送她坐牢有點難了,隻能再找機會給紅線報仇。
高國正和我說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用的借口是繼續調查下毒者是誰,不過我倒覺得,他恐怕查不出來了。
林鐵關走到我身邊:“小胡,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包庇林白荼。而且紅線出事,最緊張,最生氣的也是我。因為我的身家性命都賭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