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一臉好奇的走過來,上下打量侯贏:“是不是病人中有佛教徒?他住院之後才學會的?”
錢院長說:“是他自己本來就會。他到這裏沒多久,就滿口佛經,你看見這些病人沒有?全都被他封了菩薩羅漢。哈哈,這些病人現在乖得很,不哭不鬧,管理起來很方便。所以我們倒樂意侯贏在這裏瘋瘋癲癲的胡說八道。”
侯贏對著我嘀咕了一會,又看了紅線一眼,頓時大吃一驚:“哎呦?還有一隻美貌的女妖?妖精,你幻化成人形是想誘惑我嗎?我告訴你,我早已修成金身,四大皆空,你就算不穿衣服,我也不會動心。你不信就來試試。”
侯贏一邊說,一邊伸手向紅線抓過去。紅線眼睛裏都快冒出火來了,一腳踹了過去。
我生怕她震怒之下把侯贏給踢死了,連忙拖著她向後退了一步。
紅線憤憤然:“我懷疑他是裝瘋的。”
林鐵關走到侯贏麵前,彎下腰柔聲說:“侯贏,你到底有沒有瘋?你不要怕,如果你還認識我,無論什麼事,我都能替你做主。在湖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姓林的說一句話,還算管用。我要保住你,別人就傷不了你。我問你,那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東西傷了你?”
侯贏聽了林鐵關這一番話,呆呆的坐在那裏,根本沒有反應。林鐵關直起身子來,失望的搖了搖頭。
而侯贏忽然跳了起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他光著腳站在地上,不住的跳踉,嘴裏大聲喊著:“還有一隻老妖,好可怕的老妖。”
錢院長攤了攤手:“他一直自說自話,好像聽不見別人問話一樣。”
林鐵關對我們說:“你們還要留下來嗎?”
我和紅線都失望的說:“算了,走吧。”
就在我們要轉身的時候,一直轉圈的侯贏停下來了,衝我們驚慌地喊:“你們不要傷害我啊,我封你們做菩薩,做了菩薩就是神仙了,你們可不能傷害佛祖啊。”
我有點哭笑不得:“他四處分封,就是怕挨揍?”
錢院長嗯了一聲:“是啊,他剛來的時候很受欺負。不過封了那麼多羅漢菩薩之後,這種情況好多了。”
我們搖著頭出了門,還聽見侯贏在活動室裏喊:“今晚三更,你們從後門進來。我偷偷給你們冊封,封最大的菩薩,比別人都大,噓,可不能外傳啊,知道了嗎……”
然後是病人齊聲答應:“知道了。”
侯贏:“不是你們,是剛出去的那三隻妖怪。”
病人:“哦,那你偷偷封,別讓我們知道……”
來的時候滿懷期待,走的時候滿心失望。紅線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說:“佛教裏麵,有一個日光佛嗎?”
我對佛教一竅不通,這個問題可回答不上來。倒是林鐵關說:“佛經中,叫日光佛的不少。不過侯贏自稱日光佛,應該是胡謅出來的,湊巧而已。”
紅線嗯了一聲:“我也覺得是瞎編的,什麼隻要有太陽的地方,他就法力無邊。真是可笑,如果太陽下山了呢?”
林鐵關歎了口氣:“我們林家人丁稀薄,本來你們兩位住在家裏麵,很熱鬧,我很喜歡。不過……那隻邪祟一天不除,我心裏就不能安寧啊。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事情到底有沒有進展?”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老爺子,我如果說了,你可別生氣。”
林鐵關哦了一聲:“怎麼?不是好話?”
我嗯了一聲:“我們懷疑,那隻邪祟是你兒媳婦的鬼魂。”
林鐵關一愣:“白綾?”
紅線插嘴說:“是啊,她死了不甘心,又回來報仇了。我們可不是詆毀你的家人啊,隻不過理論上分析一下,應該是她。”
林鐵關一拍座椅,眉毛都豎起來了,他倒沒有生我們的氣,而是在生白綾的氣:“這個小娼婦,自己上吊了能怪誰?現在回來報仇,她有什麼仇可報?”
林鐵關的形象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隻是偶爾露出來一點叱吒風雲的霸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看來真的是氣到極點了。
我等他深呼吸了幾次,情緒平穩下來之後,才苦笑著說:“你先別忙著生氣,後麵的消息更驚人,你可得有心理準備。”
林鐵關有些頹然的說:“兒媳婦做了鬼來害我們就夠駭人聽聞的了,還能有什麼更驚人的消息?”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她不是自己上吊的。是被人謀殺的。害她的人,就是她的女兒,你的孫女,林白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