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慌慌張張的?見鬼了?”木夭睜開眼睛,瞟了我一眼。
“真的是見鬼了。”我使勁點了點頭,把剛才在衛生間看到蔡婆婆的事說了一遍。
“隻是路過的邪祟而已,不會害人的。想不到胡大保安膽子也不大嘛。”木夭輕描淡寫,並不在意。
我很想告訴她,我的膽子並不小,如果把蔡婆婆換成拿刀的歹徒,我連眼睛都不帶眨的,我隻是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短時間難以適應而已。
不過看木夭微皺著眉頭,顯然融合心頭血的滋味不太好受,我也就不和她爭辯了。
“天都黑了,你餓了嗎?你去外麵吃飯吧,吃完再回來,千萬別著急。”木夭衝我勉強笑了笑:“過一會我的樣子可能不好看,我不想被你看到。”
聽木夭這麼一說,我也感覺有點餓了,畢竟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對木夭說:“我幫你帶一份回來。”
“我還不能吃東西。你不用管我。”木夭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就先放著,等能吃的時候再吃。”
我在屋子裏檢查了一遍,確定一切正常,這才走出了家門。
外麵雖然有夕陽尚未落山,但是樓道裏沒有窗戶,顯得黑乎乎的,我舉著手機照亮,一邊聽著足音在局促的空間中回響,一邊感慨不已。當初就是在這裏,木夭燒紙錢,結果被我撞見了。
沒想到幾天過去,我居然坦然接受了她的身份,甚至感覺不到異樣。
等我走出單元大門的時候,看到一群人正圍在一塊空地上,而空地上麵擺著一口黑漆棺材。
有幾個男人正頂著太陽,把靈棚搭起來,將棺材給遮住了。
這是誰家在辦喪事?
我停下腳步,向靈棚的方向張望。時間不長,有人抬過來供桌,擺上了香案和死者的遺像。
我一看那照片,頓時瞪大了眼睛。照片中的老人,分明就是我在鏡子裏看到的蔡婆婆。難道……她是因為棺材被烈日曬著,所以才去樓上避暑?
眼看著靈棚遮住了陽光,忽然有一陣陰風從樓道裏吹出來,塵土彌漫,紙灰亂飛,辦喪事的人都有點驚慌,孝子賢孫連忙跪下去磕頭。
“嘿嘿,小夥子,剛才謝謝你了。”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笑了笑。
我打了個寒戰,慌亂的向周圍張望了幾眼,卻發現身邊根本沒有人。
剛才的陰風已經消失了,塵埃落定,隻剩下蔡婆婆的遺像,安安靜靜的立在桌上。相片中的人慈祥又和善,一臉留戀的看著這個世界。
我看了相片兩眼,越看越害怕,急匆匆的溜走了。
木夭還在融合心頭血,我不敢離開太遠,在家附近找了一個小飯館,要了一點飯。但是卻也吃不下,於是讓老板給我裝兩份打包帶走。
我坐在凳子上,看著窗玻璃外麵的大街出神。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我伸出手,讓陽光照在我的胳膊上。隻可惜,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很快這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了。
正在感慨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緊接著後腦勺上傳來一陣刺痛。我哎呦了一聲,捂著腦袋站起來,看見老板娘的兒子,拿著彈弓正向外麵跑。
“你怎麼回事?”我氣得要命,快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打,打鳥。”小孩被我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了,說話都有點結巴。
“打什麼鳥?都打到人了。”我把他的彈弓奪下來,隨手要扔到垃圾桶。
“那裏有一隻鳥,飛了半天了,也不走。”小孩指著外麵,聲音怯怯的:“我媽說,那隻鳥不吉利……”
我扭頭一看,看到一隻烏鴉,正在飯館外麵徘徊,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緊張了,我總覺得烏鴉在看我。
我心裏咯噔一聲,開始緊張起來了,如果這隻烏鴉是秋石養的,那它恐怕是衝著我來的。
我把彈弓塞給小孩,指著烏鴉說:“你快點打,打準點。”
“真的?”小孩似乎還在害怕中沒有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
“真的,我幫你找石子。”
這時候,老板娘出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很不高興的說:“小夥子,你怎麼教我家孩子呢?”隨後,她一把奪過小孩的彈弓,塞進衣兜裏麵了。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很想把彈弓借過來,可是回頭一看,那隻烏鴉已經不見了。
飯已經做好了,我付了錢,匆匆的離開了。這一路上,我走的鬼鬼祟祟的,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想要尋找那隻烏鴉。還好,它並沒有再出現。
我鬆了口氣,心想:“看來是我多慮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我肯定是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