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落地窗外，帝都的天氣越發的冷，霧霾也越來越重，哪怕就是大白天，空中也蒙著一層朦朧的霧，就像是遲暮老人的眼睛，渾濁無光。
帝啟瀾就那麼望著外麵的朦朧，半晌沒說話。
帝夜辰就在他身後，麵無表情的立著。
許久之後，帝啟瀾才低低的歎口氣：“臭小子，你知道綠瞳丫頭有人格分裂症嗎？”
原本麵無表情，眸光沉靜的男人突然瞳孔收縮，卻又很快恢複平靜。
隻是垂在身側的一隻手指尖已然收緊：“不知道。”
“閆氏覆滅之時，那丫頭才五歲，還如此年幼，就失去了愛著她的家人，成為孤兒
一個孩子在外顛沛流離，為了活下去受了太多罪，吃了太多苦，三觀早就在這些經曆中扭曲變形，內心更是千瘡百孔
她從小到大，都一直立足於黑暗中，所以性子才會那麼肆無忌憚，甚至是想犯罪就犯罪。”
“她曾告訴我，像她這樣的人，隻陪配活在黑暗裏，並在黑暗中逐漸腐爛死去，
因為光明與她隻是毀滅，一旦接觸，即見光死。
可是她說，哪怕如此，她也曾抓住過光明，並在光明之下完好的存活過，
但是後來，那抹唯一的光離開了她，她便墜落進了永生的黑暗裏，
從那之後，她每天都在躲避追殺，甚至經曆背叛，為生存拚命，後來心血來潮建立陰陽司，
站在權利之巔卻被各國政府及各地能力者圍剿，差點喪命，卻在一年前，終被親信之人所殺。
我知道，這些不過是她描述的皮毛，她還有很多苦痛沒有說，埋在心底堆成道道傷疤，
她經曆了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人心和黑暗，
人格分裂，抑鬱症，這些在黑暗中逐漸生根發芽的惡種，便在那些事情的潛移默化下，開始侵蝕她的意誌。”
帝啟瀾的話，猶如一隻全是倒刺的手緊緊握住了帝夜辰的心髒，帶起針紮般密密麻麻的痛。
少女的過去，他沒來得及參與，現在唯一能體會到的，就隻有心疼和毀滅。
他突然想起，少女在處決輕四前，曾在電話裏和他聊過的一個話題。
所以，少女世界裏曾唯一存在過的那抹光，就是那個為她取名為綠瞳的男孩嗎？
“但綠瞳丫頭很堅強，哪怕她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哪怕有時抑鬱的情緒壓製她全部理智，
她也將毀滅自己的想法控製的很好，可即便如此，她依舊選擇活的隨意！”
“犯罪，惹事，還專挑大事惹，得來的就是不斷的報複！”
“你沒看到過她之前的那具身體，身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太多了，哪怕就是穿在嚴實的衣服，有些傷疤都無法遮蓋。”
“那孩子，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健康，我們都知道，
她其實是在等著這些外來因素而致自己於死地，死於意外或者重病，好過自殺來的堅強吧。”
“直到一年前，她確實如願的死於意外，卻重生到了現在這具身體裏，又遇到了你。”帝啟瀾轉過身，看著帝夜辰的眼睛。
繼續道：“她變了，很大的變化，臭小子，我想你比所有人都更能看到她的變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