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世,她的身份,讓她從出身開始就注定了不平凡,注定了永遠無法活的輕鬆。
而她的性子,也並不是甘於平凡的人。
沒有誰天生就屬於黑暗,可當看著這些生活在明媚陽光下的人。
炎七沫就越覺得自己在往更深沉的黑暗裏墜落。
孤身所經曆過的事,經曆過的背叛,殺過的人,遇到過的鬼物,見識過的人性,
這些種種,都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不斷的建立和更新著她的三觀。
以至於讓原本就生活在黑暗中的她,三觀越來越歪。
有時候她甚至會去想,這世間到底什麼才是白,什麼又是黑。
黑白為何要如此分明,不如意的,直接摧毀不就好了?
直到和美人兒重新相遇。
她以為美人兒能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她,讓她的三觀可以稍微正那麼一些。
可是她錯了。
就好比輕四的事,哪怕她就是在仁慈一點。
輕一他們最終也不會選擇走上現在這條路。
明明可以不用忘記這些,可她由於私心,殘忍的讓他們服下了滅憶丸,忘記一切。
總之怎麼說呢,
她這樣的人,從決定這麼活的時候,就注定了會一生都如此孤獨。
踏著黑暗,與光明背道而馳。
.
帝夜辰找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長椅上仰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少女。
少女周遭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是失意,也不是悲傷。
而是就像被燒成灰的餘燼,漆黑,荒蕪,頹廢。
不似往日驕陽似火,清冷邪佞。
不安分的少女突然變得如此麻木,讓他的心髒下意識的緊了緊。
眉頭微擰,帝夜辰走過去的時候,行人都沒忍住駐足。
還有人在驚呼。
炎七沫聽到響動時,收回望著明亮天際的視線,緩緩垂眸。
就見男人連外套都沒有穿,白色的襯衫上係好了領帶,還是那麼帥氣矜貴,禁欲的生人勿近,就那麼緩緩的越過人群,帶著光芒般朝她走來。
那一刻,她像是看到了來拯救自己的天神。
“坐在這裏風幹自己?”帝夜辰的聲音仍然很淡,眸光放在一身黑的少女身上,很專注。
炎七沫將風衣帽子放下,勾唇:“美人兒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要在華夏找到你,並不難。”
炎七沫頓了頓,在華夏,美人兒想要找到誰,確實是不難。
“還坐在那裏做什麼?”男人的嗓音裏帶了漠然。
炎七沫微微聳肩,為了避免美人兒看出她現在的情緒不對,幹脆揚起笑:“在等美人兒給我一個穿過人群的擁抱。”
穿過人群的擁抱?
帝夜辰挑了下眉頭,也不管某少女是不是說說而已。
大步走了過去。
一個伸手就將人後衣領提起來,拽進了懷裏。
炎七沫頓住。
誒?真抱?
帝夜辰單身按著少女的背部,嘴角微勾:“怎麼,敢撩不敢負責?”
果然,見到美人兒,就總有魔力能消除她那些不開心的情緒。
她也沒客氣,直接把頭靠在了男人寬厚的胸膛上。
鼻尖縈繞的全是男人熟悉的味道,很好聞,那樣的氣息如同巍峨的高山,總是能讓人安心。
不過男人說的話就沒那麼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