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帳外傳來兩隻烏鴉的叫聲。

縱是馳騁疆場,縱是擁兵百萬,縱是日日處在風口浪尖,他,也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太···頭疼!

現在他手裏握著卷紮,可是臉上已有難言的尷尬。

“我要看大夫!”她又開始舊事重提。

“你沒有病,你是有了生孕!”生平第一次,他棄械投降了!

“你說什麼?”柳嫣彤機械的問。

“我說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他放下卷紮,走向她,她的態度讓他揪心,她是不願意嗎?她是在責備他嗎?如若是這樣,他那麼早告訴她,他就犯了多大的錯誤啊。

哄!她感到如五雷轟頂般,這樣一句話讓她的腦袋全炸開了。

頭一暈,她身體搖搖欲墜,眼看即將摔倒在地,一隻大手接住了她。

看著她這般痛苦的模樣,他已是也是慌了心神,從小到大,他都是無情的,這樣牽腸掛肚,患得患失的滋味,讓他隻想抓住她,就算是她百般不願意,他也會強迫她,因為唯有這樣,他才有了理由,讓她留下來。

“你放開我!”她虛弱的說,她的心好亂,她需要找個地方安靜的想想。

“不放,永遠不放!”他霸道的說。

“你···是在強迫我嗎?”他的態度讓她惱火,她最討厭別人限製她。

她的眼神讓他想起了那日在浮橋對麵那個說著為了自由而絕然離去的她,他該拿她如何是好?難道真如白影所說,他鎖不住她的心?

頹然的放開她,他耙梳了一下長發,他想隨她去好了,但要他放她回漢朝,那是絕無可能的。

看了一眼一臉疲憊的他,柳嫣彤轉過身,慢慢的走出大帳。

由於對突來的消息太過震驚,她走出大帳時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傳來的絕望而狠毒的眼光。

她站在風裏,來時她屏退了侍衛,偷聽了帳內的談話。

這讓她哪裏承受得住?

她十五歲便跟了他,那時他是逃亡的太子,一無所有,而她,為了自己的愛,足足餓了五日,才換得父王的點頭,幫他除去了心腹大患,讓他坐上了匈奴王的位子,她以為她的愛他是懂的。

但,當她興高采烈的告訴他,她有了他的骨肉,他卻遞給了她一碗打胎湯藥,從此,這眾多的妃子再也不敢提孩子的事。

他是多麼無情的人!她知道,他是怕了有一個如他一般的兒子,將來也親手取了自己父親的性命,所以,她不怪他,她想隻要陪在他身邊便是好的。

而如今,她連唯一守在他身邊的希望也破滅了,如果要讓她一個人痛苦,她怎能甘心?

擦掉眼角的淚水,她摸摸懷裏的小紙包,似是做了人生最大的決定。

“王!”雪莎走進大帳,來到冒頓的身邊。

看著身側的雪莎,冒頓疲憊的將頭枕在她的懷裏,他想找找一時的依靠,他真的是累了。

溫柔的替他輕揉太陽穴,“王,讓臣妾好好服侍您吧!”看著他的模樣,她又軟了心腸。

不著痕跡的推開她,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習慣別的女人的味道。

心終是碎了!雪莎強裝鎮定的說道,“王,你可想喝水?”

點點頭,他確實是有些渴了。

背過身,抖著手,她將藥粉放了進去。

“王,水!”雪莎心裏在擂鼓,將水遞到冒頓的手裏。

接來水,一飲而盡。

“你找本王可有事?”他問。

她是他的正妻,來找他,非要有事不可嗎?她在心裏苦笑,冒頓,是你絕情在先,不要怪我無義!

“妾身並無大事,王,您累了,就先休息吧,臣妾告退!”

揮揮手,冒頓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