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求求您大人大量饒過小兒吧,一切都怪小人教導無方,千錯萬錯都是小人之錯,懇請您大慈大悲寬恕小兒的年少無知,小人在這裏給您磕頭了!”
聶盛元‘撲通’一下跪在了一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麵前,老淚縱橫的苦苦哀求,額頭一次又一次‘砰砰’的用力磕在青石板上,隻幾下,聶盛元的額上就現出了一片淤青紅腫。
“想要本公子饒恕他?嗤!就你一個人磕頭那可遠遠不夠。”被稱作李公子的白衣少年麵帶譏嘲的看著在他腳下苦苦哀求的聶盛元,目光陰冷的掃過站在聶盛元邊上的聶辰!
聽到李公子的這番話,聶盛元哪裏還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雖然他知道這樣會讓兒子受盡屈辱,但是為了兒子和全家的性命,聶盛元不得不趕緊拉了一下旁邊兒子的手,叫道:“辰兒,快,還不趕緊過來給李公子磕頭認錯賠罪,求李公子大人大量,網開一麵,既往不咎。”
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父親,聶辰簡直是心如刀絞,仿佛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正殘忍的一刀又一刀的狠狠紮在他的心口上。
聶辰雙手死死地攥著拳頭,指骨都被捏得發白,感受到父親拉扯的動作,聶辰並沒有順從的跪下,隻是像一根筆直的立柱一樣定在那兒,昂著頭顱,倔強的直視著此刻正一臉玩味冷笑的李公子,青澀稚嫩的臉龐寫滿了不屈……
所謂知子莫若父!
見聶辰如此一動不動定定的站著,聶盛元哪裏還能不知曉兒子的心思?雖然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全怪聶辰,可是誰讓人家勢大呢?一個不慎,到時候別說是他們父子二人了,就算是整個聶家,以及所有但凡跟聶家扯上絲毫關聯的人都極有可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後果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聶盛元雖不是什麼風華絕代的人物,但也自認在這‘潁川縣’中算得上是頗有聲名。往日裏也沒少於‘潁川縣’內的各大世家豪門的家主頭頭接觸往來,也是‘潁川縣’內說得上話的人之一。
若非形勢所逼,他又如何肯自賤向一個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下跪苦苦哀求?
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整個家族啊!
李公子那是什麼人?人家可是雄踞‘天嵐國’一方的超級宗門‘玄嵐宗’的弟子,其祖父更是‘玄嵐宗’的一位內門長老!
如此的身份,如此的地位,別說區區一個聶家了,就算是整座‘潁川縣’也未必放在人家眼裏。
麵對如此身份煊赫的人物,聶盛元又能拿什麼去爭鬥,去反抗?
為了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他也唯有屈服而已!屈辱的跪下,放棄了一切的身份和尊嚴,苦苦的哀求對方善心大發的網開一麵。
“嗬!還挺倔的嘛!怎麼,不服氣?”
看到聶辰不肯屈服,李公子不由冷笑一聲,眼中厲色閃過,立即向身邊的一名隨從使了個眼色。
那是一個年僅四十許的中年男子,看到李公子的眼神後,他立即會意的點點頭,而後二話不說,直接對著跪在地上的聶盛元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砰!
中年男子的那一腳異常的迅捷,簡直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眨眼就踢到了聶盛元的胸口,即使以聶盛元達到‘真武境’的修為也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瞬間就被踢到了實處!
“噗……”
聶盛元仰頭就是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身體如同被一頭狂暴的蠻牛狠狠地衝撞了一樣,倒飛了出去,鮮血在半空揮灑而下,一直倒飛出了足有十多米,聶盛元的身體才從空中狠狠地摔落下來。
“爹……”
聶辰驚呼了一聲,剛要過去扶起父親,卻陡然發現自己的雙臂竟不知何時被人給死死地扣住,根本就動彈不了分毫!
“哇……”
落地後,聶盛元再次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一陣煞白,十分難看。
“爹,爹!你沒事吧?!”
被扣住了雙臂的聶辰激動的大叫,可是無論他如何掙紮卻也根本就無法掙脫身後那兩條如同鐵鉗一般的手臂的鉗製,反而是徒勞的讓自己雙肩如同斷掉般的劇痛。
隻是此刻,對於聶辰而言,身體上再痛也沒有內心那麼的痛苦,看著父親因為自己惹來的禍端被人一腳踢成重傷,倒地咳血不止,心底的內疚和自責就仿佛無情的鋼刀,一刀一刀的在他的心口上割出一個個血淋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