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青從始至終一直確信的一點就是,整個蟲穀,絕對在那位蟲穀玩家的監控之中。
那麼,此時正在發生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你把我抓來,一定是有你的用意吧?”
李青曾猜想,蟲穀男子把他抓過來,很可能是想要促成楊開元畫的那副預知畫。
周雲給李青看的第二幅預知畫,畫像裏所描繪的,就是此刻的場景。
而現在,這一切……都發生了!
“孩子玩過家家遊戲,大人看見了,也隻會莞爾一笑。”
“這一切……在你眼裏,應該就是孩子的遊戲吧。那麼,你的真實目的呢?”
李青目光閃動,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人不為己誅地滅!
那位蟲穀玩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讓整個蟲穀的族人死去,甚至可以,眼前的這幅森寒地獄,完全就是他在背後推動造成的。
若不是他跨越空間,直接把李青抓來,周雲沒有辦法隔絕體內金蠶蠱母的感知,是不可能做出趁機在宴席的飯菜裏下蠱的。
更不可能進蟲院,取出裏麵保存的各種蠱毒!
“琳……”王琳的父親,爬到舞台的邊緣,肚子裏一條條毒蛇鑽出。
“爸!”王琳神情崩潰,整個人從周雲的懷裏滑落在地上,痛苦流涕。
“爸!我恨你,是你和爺爺讓我嫁給周家人蠱,讓我一生注定了悲慘痛苦。
但我也很感激你,因為你,因為你們,讓我真正愛上了這個從一出生就注定悲苦的男子。”
“爸,解脫吧!讓一切都解脫吧!我和雲,隨後就會下去陪你們!這一次,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王父伏倒在地,口中血沫不斷湧出,眼神逐漸渙散。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絕不可能避開金蠶蠱母的感知,做出這些事情的!而且,蠱毒,是根本不可能發揮得這麼快的!”
宴席的最前方,王琳的爺爺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周雲。
此時,王老的一條腿已經被他拿刀砍斷,然而在斷腿的傷口處,依然可以看到一隻隻吸飽了血液的螞蟥,正如同一個個大鼓包,吸附在血肉裏。
“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今,是你,你,你,還有你……是你們整個蟲穀的忌日!”
周雲癲狂的大笑著,用手指著一個個死去或即將死去的蟲穀苗人,神色扭曲,猙獰恐怖。
蠱毒的發揮,根據各種蠱毒的效果不同,確實會分為不同的時間。
可是周雲卻能在婚宴上,把所有蠱毒完全催發,讓其快速毒發。這是因為周雲在把蠱毒下到飯菜裏時,同樣混入了他的鮮血。
他的血液,因為金蠶蠱母在他體內寄生了二十多年的原因,使得他的血液裏擁有一絲金蠶蠱母的龐大生命力。
而這一絲生命力,便是所有蠱毒的催化劑!
“嗬嗬,周雲,你太看我蟲穀了。”王老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但他蒼白無血的臉上卻露出笑容,“我蟲穀僅僅隻是貴州某一苗族的支脈,更何況,我蟲穀還有一位才族人,隻要他活著,我蟲穀就一直存在!”
“支脈不支脈的,無所謂,我的目的隻是要滅殺你蟲穀所有人!至於你口中的那位才族人?嘿嘿!”周雲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老家夥,你放心好了,你死了之後,我定會讓他去給你陪葬的。”
“哦?是麼?”
周雲話音未落,一句淡淡的聲音就突然響起。
李青臉色一變,猛的抬頭。
夜空中,微風輕拂,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靜靜站立在虛空中。
男子長相普通,雙眼平靜似水,而在男子的眉心,一隻秋蟬模樣的虛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