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歐陽一劍緊盯不放的腰牌正是在為首強匪身上找到的,這塊樣式古樸的長圓形腰牌紋路細致,做工考究,上麵刻有纂體的“司馬”二字。“榆木頭”總覺得這些強匪有點古怪,竟使用清一色樣式的厚背鋼刀和硬羽三棱箭簇,首領身上居然還有腰牌,而且發現逃脫不掉還都毫不猶豫地服毒自殺,這是哪門子馬賊,簡直就是死士嘛。
突然,“榆木頭”神色一動,俯下身子,貼著歐陽一劍,仔細端詳起那塊腰牌來,像是哪裏見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當臉色難看至極的歐陽一劍定了定神,深吸了幾口氣,終於站起身來的時候,“榆木頭”指著那塊腰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想起來了,那是侯——”。“侯府”的“府”字還沒吐出,就沒歐陽一劍捂住了嘴巴,“別說出來,”歐陽一劍壓低聲音的同時把“榆木頭”捂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那些人屍體還在山坡上?”
“不然還能在哪,”掙脫開的“榆木頭”沒好氣地回答道,“把你們這麼多人抬到樹下麵,天就下起大雨來啦……”
“好啦,知道啦,”歐陽一劍先對“榆木頭”做了壓低聲音的手勢,四下望了望,見別人還沒醒來才一臉肅然地說道,“這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跟我來!”就這樣,“榆木頭”和崇義跟著恢複體力的歐陽一劍冒著大雨,捏著鼻子,在山坡較偏僻處挖了大坑掩埋了三十六具“強匪”的屍體……
等到三人回到密林中時,鏢局眾人已醒來七七八八了,歐陽一劍輕描淡寫地說是已將強匪打跑,吩咐趕快收拾東西冒雨趕路,盡可能快地離開野豬嶺。
令歐陽一劍欣慰的是,此次走鏢的個個都是老手,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利索地行動起來,當天傍晚,震遠鏢局一行人終於趕到鬆平縣的一個小鎮,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落了腳,疲憊了一整天的眾人填飽肚子,洗完澡後都早早入睡,而“榆木頭”和崇義卻敲開了歐陽一劍的房門。
“歐陽兄還沒睡哪,那早上的事給我們講一講吧,那腰牌……”“榆木頭”一坐下來便向歐陽一劍問道。
“先等一等,”梳洗完畢的歐陽一劍又恢複了英俊瀟灑的模樣,但還是不放心地再次推開房門朝左右望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才又輕輕關上,壓低聲音說道,“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位小兄弟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歐陽一劍當然知無不言,但此事牽扯太大,切記萬萬不可外泄,否則你我都有性命之虞……”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榆木頭”和崇義才悄悄從歐陽一劍的房中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榆木頭”躺在床上,既憤怒又激動的心情使其久久無法入睡:給百姓們帶來如此苦難的幕後黑手終於有了一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