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娟兒可是識文斷字、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家,而且我和她爹這些年起早貪黑,村外那成年的二十三棵大棗樹……”一串幹脆的聲音如連珠炮似的,正由那個利索女人的嘴裏發出。
“大姐,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嗎?”裁縫家媳婦不停地點著頭,“南村啊就數娟兒最漂亮最懂事了,您家也比老李家殷實,兩家從上上輩起就是鐵打的交情,雖說現在鎮上看中崇仁的都不少,但是啊,依照李家的性情看,這事啊——能成!”說著又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隻要崇仁這小子有意思,就肯定沒問題!”
“咱閨女不是咱吹,隻要那李家小子有眼光,就絕不會錯過咱家娟兒的。前一次你引來的時候還一臉的不情願,這一次就……”那個利索女人拍著前胸,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並得意地指了指溪水的上遊,“這不,兩人一起去村外的河邊……”
此時已得知崇仁的下落,“榆木頭”再也聽不下去,急急地繞回來,從東臨湖村的村口出去,邊走心中邊暗罵“我呸,看娘這副勢利模樣,女兒肯定也強不到哪裏去……”,又埋怨起裁縫家媳婦好事,做什麼不好做起不落好的媒婆來。
“榆木頭”知道南村外有一片果樹林,果林距潛龍溪不遠,果林和小溪間則是一片草地,自己小時侯冬天下雪時還在那裏用秕穀抓過鳥,想來那個利索女人說的“河邊”應該就是那個景色優美的地方。
果然當“榆木頭”趕到時,見那塊草地上長滿了不知名的小黃花,綠草和野花上還留有剛下過小雨的痕跡,在和煦的陽光下閃爍著晶光,而清澈的溪水倒映著藍天與白雲,黃花與綠草……一切都是那麼美麗自然,輕鬆愜意之感不覺油然而生。
就在“榆木頭”被這美景一時吸引之時,突然發現遠處的溪水映襯出了兩個人影來——一個青布衣服,國字臉龐,濃眉大眼,不是崇仁還能是誰?另一個則是一位十四五歲身穿小碎花衣裳的少女,長發齊腰,長得清秀文靜,與崇仁慢悠悠地在河邊走著說著,靦腆害羞之間無形中流露出一股女兒家的俏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