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浙江常山縣,我迷迷糊糊地跟著一群人進了一個小村莊,順著那條唯一與外界保持聯係的小徑一直走,直到夜幕降臨人們點起了火把。
人群依舊往前方挪動,火把燃起的火焰把每張臉照得紅光滿麵,可他們卻麵無表情。
我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於是悄悄推了推旁邊的一個裹著頭巾的婦女,婦女看了我一眼,麵容冷淡。我緊張地問了句:“我們要去哪兒?”婦女沒有回答扭過頭去繼續前行。
我心裏暗自生了氣,不告訴拉倒,我還不去了呢。我一轉身發現人群早已不知去向。火把不見了,周圍便是一片漆黑,我暗罵這群人的絕情,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然後無奈之下俯身摸索前進。
我是不怕黑的,偶爾撞到一塊石頭或者被一株草絆一下,都不太在意,繼續前行。約莫走了十裏,我感覺到疲憊才停下來休息。
當我挨著一塊石頭坐下的時候,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嗆得我直想吐。我似乎是慌了神,一時動彈不了,感受到什麼東西竄進了我的身體,一隻,兩隻……十隻……一千隻……
“啊~”我輕喊了聲,睜開眼睛,出了一頭冷汗。
哪裏有什麼村莊,我不是正浮在自家的浴池裏冰浴呢嘛!
我定了定神,撥開一片未融的冰塊,站起來,遊向池邊。這時,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我上了岸,隨手披了件袍子撿起手機,轉身坐進岸邊的皮質靠椅中。
Facebook裏發過我所關注的人的消息,我點擊進入,看見一張俊朗帥氣的麵孔衝我微笑。
Mr.Jingchen剛剛發表了自己的旅行照片,他身穿白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一雙限量版球鞋,染成酒紅色的短發在陽光下格外亮麗。他身後的背景正是北京天安門。
終於來了。我輕歎了口氣靠進椅背,閉上眼睛回想起有關他的一幕幕場景。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姐姐,等我病好了,媽媽就去接你回家。”
“姐姐,爸爸說我可以出院了,明天就去接你。”
“姐姐……”
一轉眼十二年過去了,我和他雖都安然在世,卻如陰陽相隔般斷了聯係。
十二年前的那場噩夢毀滅了我的人生,攪亂了我幸福的家庭,使得我這十多年來孤苦伶仃,飽受折磨。
十二年前的事還得從爺爺說起。
自我爺爺往上,我家祖祖輩輩靠盜墓為生,爺爺自小隨太爺爺東奔西跑,聞著古墓幹屍的味兒走。他繼承了太爺爺的盜鬥技術曾經也名震一時。可再豐富的經驗也會出意外,奶奶就是因為擔驚受怕才阻止爸爸繼承祖業,爺爺因這件事也和奶奶翻了臉,氣得奶奶帶著爸爸離家出走。
我十歲的時候,弟弟八歲,那時奶奶早已過世,弟弟體弱經常住院,爸媽照顧不到我就把我托付給鄉下早已金盆洗手的爺爺。誰知爺爺依舊懷著傳承祖業的想法,在爸媽走後他便開始熏陶年幼的我。
要知道我是一個女孩,本身就不具備鑽洞鑿坑的體力,可爺爺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人,就那樣我在他的訓練下度過了十個月。爺爺讓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便聽從他回家過了個春節,第二年回到爺爺那裏的時候,爺爺已經不單單紙上談兵了。
他召集回他昔日的隊友,重整旗鼓,在摸清了一片片地域後,帶著我和他的團隊下了真正的墓。
我的見識長了很多,一次次的冒險讓我變得勇敢,堅強。我看到屍骨都敢上前辨認它是男女,我還能識別很多種機關,因為我是個急性子的人,一慌張就什麼都不顧,所以始終不能令爺爺滿意。
當初我決定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某個人的墓穴裏,可沒有料到的是,我會死裏逃生在古墓裏獨活十年。
說出來恐怕沒有人會相信,我也不會把我的經曆告訴任何人。十年的古墓生活雖然還讓我以正常的麵貌示人,但其實我的身體早已不是正常之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