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笨蛋的特權(2 / 3)

眼淚並不是可以輕易就落下的東西,它的重量絕對不隻是一滴水而已。

每一滴淚,都有承載著一份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這份心意的重量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去背負,也不是每一個願意去背負的人就都背負得起。

每一滴淚都有它特別的含義。因為裏麵有傷、有痛,但更多的是悔恨、是無力。每一次流淚,都會反省。每一次流淚,都會刻骨銘心。

隻有這樣的人才會和L產生共鳴,才會用心去品,去感受那被的咖啡裏所蘊含的沉重心意。

感受到了,才會有落淚的錯覺。但是,水月的話,完全不像是這樣的人。水月是個女人,她就隻是個女人而已。

她單純卻並不真,無法坦率地出心中的言語,隻是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願望。她是個女人,嚴格地來,她還隻是個少女,和一般的女孩相比,她也就是成熟了一些,年齡大上了一些,僅此而已。

“啊嘞?”

但是那隻是孝之印象中的水月。自那以後已經過了三年,在孝之疏遠了她和慎二的來往之後,大家都變了很多。

“為什麼?”

改變了的不隻是孝之而已,慎二也、茜也、水月也一樣!另外三年前的事故,其實還有很多孝之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個女人的嫉妒,那是一個摯友的一番好意,那僅僅隻是一個巧合,隻是一場誰也不想見到的事故。

這不能怪誰,畢竟誰都沒有惡意,誰也不曾那樣期待過。

但真要怪罪的話,就去怪那些汽車生產商吧——這隻是個玩笑,畢竟這個事情不會被世人接受。

該怪罪的是孝之。如果不是約定好地點碰麵,如果他直接去遙家接她一起,如果他沒有提起想要分手的念頭,如果他能再狠心、或是再一點,如果他沒有回應遙的心意……

但除此之外,背負著同樣罪贖的其實還有一個。她也和孝之一樣,在痛苦中煎熬了三年。這三年中,她還拚命地隱瞞了這件事情。

女人生來就有演戲的賦,這三年裏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件事情。上看見了,也不會;地上的遙,想也不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就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而已。如果遙不醒過來的話,這件事就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然而昏睡了三年,遙還是醒了過來。隻是即使她醒了過來,秘密也依然是秘密。沒有罪責,沒有責怪,更沒有謾罵……

作為事故的誘者,水月沒有受到任何一點的懲罰。對此,她所感受到的是一瞬的安心,和過意不去的承重。

普通人都有罪惡意識。人從記事起,便日複一日的被不同的人叮囑著不可以做壞事。被潛移默化地強行灌輸的罪惡意識會讓人在做錯了事之後,理所應當地接受懲罰——這叫做贖罪。

贖罪的本質,並不是為了懲罰他人,而是為了救贖自己。救贖快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自己,以防止精神崩潰,會就此脫離罪惡觀念的束縛。

罪惡觀念是某人在數千年前有意添加的概念,為了防止這一概念輕鬆就被瓦解,除了在精神上束縛意識以外,某人還對人的身體或是靈魂動了手腳。

得不到懲罰的話,就全身不舒服;壓得快喘不氣來的時候,就會很簡單地全盤托出。身體會不受控製,思想會不受約束,理智漸漸地難以抑製感情的衝動,會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做出傻事。

——沒有人懲罰自己的話,那就自己傷害自己。

背負罪惡的孝之在變,同樣背負著罪惡的水月自然也在改變。無形的眼淚奪眶而出,在細嫩的臉蛋上滑過,滴落在的咖啡杯裏。

“咚~嗯!”

無形的淚,引出了有形的淚,兩者一重合響起了一聲細的脆響。

“還以為隻是謠言,但現在看起來,似乎卻有其事!”

紙巾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它將水月的眼淚全部吸食,幫她將那些不該的,和不能的心事又藏回了心底。

“挺不錯的嘛,這個蛋糕!”

整理了一下心情,水月帶著笑容,開始靜靜地享用孝之推薦的點心。

……

“已經這麼晚了嗎?要怎麼辦呢?就在外麵吃好了!”

“那個……孝之!不能去你家嗎?”

“我家?為什麼?”

孝之下班的時候,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雖然好朋友,但就這麼帶著水月回家總歸不好。另外他也有點在意昨才走了個誌子,今就帶水月回家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鳴海孝之,他可是有女朋友的。雖然因為各種無法清的理由,他已經單方麵地決定好了要和女友分手,但他卻依然對她保持著不變的心意。

“怎麼了?單純的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而已!雖然我們已經認識好幾年了,但我還從來沒去過你家呢!怎麼了?難道……不歡迎?又或者……你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是?孝之,你難道……”

水月忽視湊到孝之的麵前,將臉撲近到他的胸前,深深地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帶著別有意味的質疑笑容,其實她什麼都沒有聞到。

這也是自然的,雖然誌子有幫孝之衣服,但那頂多也隻會有洗衣粉的氣味而已。他們又不是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也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會沾上其他的氣息。

“水,水月!你在做什麼啊?”

誇張地跳來暴露了孝之的心虛,盡管他也知道衣服上不可能會有誌子的氣息,但畢竟算是做了虧心事,心情上難免如此。

“我聞到了女人的味道!作為遙的摯友,我要以審查的名義調查你住處的可疑痕跡!那麼,你什麼都不用了,趕快前麵帶路吧,孝之!”

這隻是水月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孝之的住處,而事先想好的理由。至於原因,就和她的一樣,真的就隻是想看一下孝之的住處而已。

“哼!隨你吧!”

雖然做賊心虛,但畢竟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被水月如此一,孝之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誌子在他的家裏也沒有留下什麼私人物品……

等一下……昨她走的時候不是什麼都沒有帶走嗎?先不水杯,那個可以用是為客人準備的蒙混過關,倒要是被找到睡衣、睡褲之類的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孝之頓時感覺頭痛無比。

“等……等一下,等一下,水月!”

“怎麼了?孝之,你該不會真的有什麼瞞著大家的事情吧?”

正走著呢,突然被孝之拉住了手,麵對這一異常的舉動,水月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狐疑。印象中的孝之絕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事實到底如何就很難清楚了!

“我想起來了!冰箱裏好像已經沒有存貨了……要不我們(非常聲)……”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這好辦,我們一起去市裏買點什麼吧!”

可惜孝之並沒能把話完,而且他話的聲音也不夠大聲,結果被水月的話給蓋了過去,接下來的回答就隻有一個。

“那,那好吧!”

明明是是和美女並肩行走,而且接下來更是要去逛市,但孝之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不隻是因為之後的事感到煩惱,更是因為在他的字典中:和女人逛街乃是人生中最為痛苦的一大憾事。

去了,就是一苦逼;不去,就傻逼一個!

通常的會選擇第三條路的孝之也許會就此離開,又或者在自己的主導下去別的地方。但奈何原本抓住水月的手,現在正被她反握在手心,他是想跑也沒地,隻好無奈地做了一回苦逼。

“我回來了!”

家裏已經沒有人了,誌子昨晚就已經離開了,沒有人回應是理所當然的。倒不如,要是有人回應的話,反而有問題。

“打擾了!”

這句是出於禮貌,孝之是一個人住,自然不可能會有人回應“被打擾了”什麼的。

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

“呃……”

在跨過廳堂,進入大廳之後,兩人都活生生的僵在了原地。

“咚!”

孝之手上的力氣一鬆,被裝滿的塑料袋裏落到了地上,零零散散地蔬菜從裏麵露了出來,散到了地板上。

“那個……孝~之!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水月被蔬菜落到地上的異響驚醒,當先從震驚從回過神來。至於孝之,他因為很好地理解了現狀,精神正處於逃避現實的狀態,還在神遊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