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神奇山水謎樣人(二)(1 / 2)

不牽牛就不牽牛吧,幹別的總行吧?於是於廣源指使兒子去鋤草。半晌後於廣源去看看兒子的戰果,不看則已,一看差點把肚皮氣破:整個地裏不見人影,隻有長鋤橫在那兒,鋤頭明晃晃地似乎向著他冷笑。氣急了的於廣源到處尋找兒子,卻發現他在龍吟河岸向陽的凹處呼呼大睡!

讓他鍘牲口草,沒有二分鍾的功夫,續草的覓漢就再也不見鍘刀落下來,抬頭看看他,發現他已經拄著鍘刀把睡著了!

於昭湘回到不到一年,於廣源好像老了十歲!

妻子李氏勸他說:“孩他爹,算了吧,有咱娘的時候不是經常說‘能管不如別攤著’這句話嗎?別管了,樹大了自直。”

極少反駁妻子的於廣源這次毫不客氣地訓斥李氏:“你知道個屁!都是因為你,孩子不好拉(四聲)送給二娘,三要是從小在家會現在這樣子麼?慣子如殺子,殺子出孝賢。我在打三的時候你別多嘴,再多嘴連你也打!”

最氣人的事發生在四月中旬。

於廣源知道兒子力氣大,那一天,他量才而用,讓兒子打掃牲口棚。約莫一個時辰過後,於廣源去看看他到底清理了多少,一進場院門口就發現他騎著棗紅馬在場院裏轉圈,再進牲口棚裏一看,八十歲的老吳卻在牲口圈裏拿著鐵鍁揮汗如雨!

氣憤之極的於廣源隨手拿起一根棍子朝著於昭湘的脊梁狠狠地砸過去,力量之大,讓旁邊的覓漢嚇得目瞪口呆。棍子落在於昭湘的脊梁上,“嘎吱”一聲,手脖子粗細的棍子斷為兩截!於昭湘一頭從馬上栽下來!棗紅馬驚得在場院裏亂竄。

怒氣未息的於廣源還想繼續打兒子,被兩個覓漢死死抱住了。這兩個商姓覓漢一個叫商誌忠,一個叫商懷德,從族上論兩人是叔侄,不過早已經出了八服了。外麵的吵嚷聲驚動了正在棚裏幹活的老吳,他出來一看於昭湘在地下坐著,急忙上前扶起他。這一下子實在太狠了,脊梁上漫著衣服滲出血跡!

老吳一看,火往上湧,他的眼睛瞬間血紅血紅的,從眼前的情形他馬上判斷出是於廣源打了於昭湘,他三步兩步追上正在被兩個覓漢架著走的於廣源,二話不說就把他的上衣領子揪住了!旁邊的覓漢看到老吳瘋了一樣,急忙去拉他,誰知道老吳雖然年邁,力氣卻是大得驚人,兩個人硬是拉不開他!

老吳雖然神經有點問題,但是幾十年的主仆之情終究沒讓自己的拳頭落在於廣源的身上,他隻是揪著於廣源的衣領對其怒目而視。

這時候,於昭湘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老吳的跟前,一個耳光朝著老吳打過來,耳光結結實實地落在老吳的臉上,老吳一下子懵了!他鬆開手,站在當地,兩隻手貼在大腿外側,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挨訓一樣!

第二天本來是上學的日子,但是於廣源的那一棍子打得實在太狠了,於昭湘走路的時候隻能是趔趄著身子,兩個肩膀一高一低十分滑稽。李氏和丈夫請來了醫生給他診治。

鳳鳴鎮上的醫生姓黃,單名一個祁字,黃家是祖傳的醫術,據說其祖上曾經給乾隆爺瞧過病,並深得乾隆爺的賞識。黃家行醫最重醫德,多少年來,黃家奉行“先醫後錢,先窮後富”的行醫原則,在鎮上享有很高的聲譽,黃家傳到黃祁這一代是十三世了。黃祁今年三十多歲,他的父親當年因為給人開錯藥方致人終生殘疾悔恨不已,最終上吊自盡,死前給兒子留下一句話:奉養因自己之錯而致殘的人天年。母親隨後也用一根細繩尾隨父親而去!

黃祁黃醫生自此行醫更加勤謹小心,隻要有人來請,他不管黑天白天,不管刮風下雨一定是隨叫隨走。論輩分,黃祁喊於廣源叔。

鳳鳴鎮的姓氏比較雜,粗算起來有四十多個姓氏,其中的於家和孟家人口最多,其他比較大的姓氏有李、王、魏、崔等。在鳳鳴村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一旦兩姓之間結親,後人必須遵照結親時的輩分稱呼,下去幾百年依然不改。就拿於家來說吧,於家在鳳鳴鎮的曆史有五百多年了,自從於家的第一世祖和孟家結親以來,於孟兩家一直恪守當初的輩分,幾百年來一直相互論親,從不越軌。

黃祁急匆匆來到廣源家。

於昭湘此時正趴在炕上看書。

李氏站在炕前看著兒子血肉模糊的脊梁直掉眼淚,看到黃祁進來,李氏急忙噓寒問暖。黃祁恭恭敬敬地回答完畢李氏的問話後,上炕揭開於昭湘的上衣。不看則已,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一道棍痕紫中透黑,皮破處,紅黃色的汁液不斷滲出來!

“廣源叔真下得去手!”黃祁心中暗道。

對於皮肉之傷,黃家曆來講究內外夾攻。黃祁黃醫生很快開出藥方,李氏按方從黃家藥鋪裏抓來中藥,每一副藥都是兩包,一包熬藥內服,另一包放在蒜臼子裏搗碎,用溫開水和好敷在傷處。

處理完傷口,黃醫生交代了忌口的食物就要離開,於廣源要留他吃飯,黃祁堅辭不就。

於廣源雖然對兒子怒氣未息,但是對於兒子在關鍵時候的表現還是心懷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