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盤,熟悉的味道。
白曉園一見那扇熟悉的門,撒了歡兒的奔了過去,撲開了那扇門。
隨即便化為人形,嚷嚷道,“唉,道長,我來了,你還不出來迎接我!”
她話音落下,果真有腳步聲從裏間傳出。
可來迎接她的不是風清子,而是玄真,雙手捧著個盒子的玄真。
玄真今天也很奇怪,道袍袖子上也戴了圈黑紗。
白曉園終於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三兩步走了過去,“你們師傅呢?”
玄真憋著哭,眼淚掉了下來,“師傅駕鶴西去了,這是師傅讓小道交與小白姑娘的。”
“你說什麼?”白曉園感到不可置信,喉頭發酸,“我聽不明白。”
玄真吸了吸鼻子,捧著盒子遞了過去。
白曉園顫.抖著手揭開了盒子上的一道黃符,將盒子打開。
呈現在眼前的,是風清子用法術保存著的一顆心髒,還在跳動,上麵有一個白曉園最最討厭的‘肉’字!
白曉園握緊了雙拳,不敢接受,“我不信,他人呢,說好了在白雲觀等我的,他答應了我的,你們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
她扭頭去問玄素,嘶吼著,“人呢,在哪裏?”
玄素紅著眼睛到,“姑娘,師父沒有食言,他在房中等你。”
白曉園不再言語,疾步進了房內。
那張她睡過的大床上,風清子正打著坐呢。
她欣喜萬分,走了過去,“臭道士,你聯合你的兩個徒弟一起來框我是吧。”
她走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可是她不敢。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是真的,沒有了氣息。
玄素解釋道,“七日前,師父便算到自己大限已至,囑咐小道與師弟在這裏候著姑娘。師父走了,已有七日了。”
白曉園泣不成聲,抬手製止了玄素要說的話,“我想單獨和他說會兒話,麻煩你們先出去吧。”
玄素與玄真退了出去。
白曉園很想觸碰風清子,哪怕是一下,可是她不敢亂動。隻能坐在地上,仰頭去看他的臉,眼淚劈裏啪啦的掉,“為什麼不等我來。我在這裏還可以呆七八年呢,七八年,你去當個雲遊道士,我就跟著你降妖除魔,走遍大江南北,吃遍山河湖海,這樣不好嗎?等你老死了,我就完成我的任務,皆大歡喜。”
“你為什麼不回應我?”她哭的直抽抽,“你答應每晚都要抱著我睡,給我順毛的,你答應要教我法術的,你不是德高望重的老道士嗎,你怎麼能欺騙一個小妖怪的感情呢?”
她淚眼漣漣的數落著風清子的種種‘罪責’,卻是始終得不到回應。
終於,她哭的累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站了起來,似是回憶,似是解脫,“道長,我有一個請求。”
他當然沒有回話。
她俯身,對著他緊閉的雙唇,輕柔的,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
可惜她一碰觸他,他的肉身便自發的燃了起來。
這業火來的快,去的也快。
快到她還保持著那個動作,他便已化成了飛灰。
她站直了身體,伸手想去捕捉空氣中他身體的細小微粒,卻都是徒勞。
萬般無奈,隻得閉上眼睛,似乎這樣,才能感受到他曾經的溫度。
玄真看見盒子裏的心停止了跳動,他知道,師父的肉身已歿,便照師父之前的囑托,捧了心來,哭著勸白曉園,“小白姑娘,師父請你務必吃了這個。”
白曉園睜開眼,已是淚流滿麵。
雙眼模糊,她淡淡嗯了一聲,“好。玄素,玄真,很高興認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