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長老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不停地倒著氣，擦掉自己臉上的鮮血，從地上爬了起來，呐呐道：
“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死了，又活了。”蕭凡望著他，似笑非笑。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記得你剛剛給我吃的，不是雍和嗎？”那長老有些反應不過來。
“雍和不能是解藥嗎？”蕭凡說著，掃視了莫雄和兩個長老一眼，咧嘴一笑道：“你們是不是很費解？”
“用一句話來概括，對於身體裏麵沒有病毒的人來說，雍和就是毒藥，服用之後會讓人產生幻覺然後猝死。對於身體有病毒的人來說，雍和就是解藥，服用之後會讓人先致死，再複活，然後病毒消除。”
蕭凡看著那長老道：“如果你不信，之後可以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醫生會告訴你你很健康，體內根本沒有絲毫的朊病毒。因為你體內的朊病毒已經隨著剛剛從你體內排出來的黑血一起被排出來了。”
那長老聞言，激動得渾身發抖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跟你無冤無仇，也不相識，沒必要騙你。”蕭凡負著雙手，搖頭說道。
“怎麼會這樣……”莫雄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
蕭凡望了望他，又道：“實際上當年仰度先生已經研製出了解藥，也就是被你們稱作雍和的那批白色藥丸，那藥丸原本是他生產出來給那些身上帶有病毒的人服用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給那些人，他就被你們父輩給殺了。”
“後來你們父輩看那些藥丸不敢服用，就找了個外人來做試驗。因為那個人死了，所以他們就斷定這個藥是毒藥，一步錯，步步錯，他們用雍和殺了那麼多人，卻從來沒想過要救自己，多諷刺啊！”
說到這裏，蕭凡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他們當初沒有因為貪圖那筆黃金，聽信那位特使所言，誤殺了仰度先生，朊病毒可能從那個時候就已經被終結了。”
“雍和……居然是解藥……”莫雄呆滯在原地，仿佛頭頂降下晴天霹靂般。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研製新的雍和，為的就是用仰度先生的毒藥殺死當年害他的那幾個人的後代，給他報仇。
若他真的研製成功，把雍和喂給了那幾個人吃，豈不是沒殺成，反倒是給他們解毒了？這是多大的諷刺。
“可仰度先生留下的那句詩又是什麼意思？不是讓後人替他報仇，難道有其他的含義？”顧世海問道。
“詩裏的意思確實是針對當年殺他的那幾個人的。”蕭凡說道：“不過‘奈何橋上把命還’的‘還命’，並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給他們一條命，所以服用解藥後，會先置死再複活。”
“莫雄，你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仰度先生的用意。”蕭凡看著他。
莫雄聞言，‘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把頭深深埋了下去，心中備受打擊。
“原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錯了，我竟然還把報仇當成執念，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可是仰度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救害他的那些人？”顧世海再一次忍不住問道。
“理解不了是吧？”蕭凡失笑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比如說他提前給自己造好了墓穴，裏麵有禦世製人錄，還有那句詩，說明他早就算到他會被殺死，也預料到有人會去盜他的墓，可他為什麼不跑呢？”
“況且他已經研製出了解藥，為什麼那幾個聯絡員去找他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說，任由那幾個人將他殺死，染上病毒，反而讓後人去救他們，或者他們的後代。”
“我跟你們一樣想不通，所以我隻能理解為或許這就是仰度先生吧，就像他當年給老蔣說的‘勝不離川，敗不離台’一樣，隻是簡簡單單地八個字，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或許他早就料到了說多了老蔣未必會信，果然等他信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所謂禦世製人，人類可以參透整個世界，卻永遠無法了解人性。”
“莫雄，你雖然得到了禦世製人錄，卻沒有領悟仰度先生真正的思想。”蕭凡又看向莫雄，語重心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