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情,蹲在地上抽著悶煙。看著洗手間的方向,心裏這個恨呐!心裏不停的咒罵著。
白蘭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到我蹲在地上,向我笑了笑,走了過來。
我知道她又要開始諷刺我了。
可就在這時,我發現不對勁了。
起風了,一絲涼意驅走了夏天夜晚的悶熱,服務區廣場上有幾片提早落下的白樺樹葉,被風托卷著走,從路的這旁到了路的那旁,發出沙沙的聲音。兩旁不怎麼明亮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到人的臉上,泛起了不同以往的色調,映襯下人仿佛變了樣子,有些光怪陸離的感覺。車旁的人們都很沉默,除了偶爾有幾聲汽笛聲響起,周圍安靜極了。
白蘭微笑著朝我走來,臉上還掛著揶揄的表情。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並沒有看白蘭,而是看著白蘭的身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突然發毛,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從心頭升起。
隻見白蘭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燈光有些昏暗,霓虹燈一閃一閃。我並不能看清白蘭身後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低著頭,濕噠噠的頭發掩蓋住了臉。一身白色的衣服將她的雙腳掩蓋。雙臂下垂,晃晃悠悠的跟著白蘭的身後。
周圍的人隨著霓虹燈燈光的改變身上也變換著顏色。而那個跟著白蘭身後的女人,卻好似七八十年代的電視機裏黑白的畫麵,並沒有因為霓虹燈而改變顏色。
又一陣風吹來,白蘭的馬尾辮隨風飄舞,而她身後的那個女人,卻連衣角都沒有動一下,仿佛……仿佛她的世界是靜止的。
“腎衰竭!”白蘭好像沒在察覺背後有人跟著,走到了我的旁邊,道:“看什麼呢?”
我依舊盯著跟著白蘭身後的女人沒有說話。夾在我手中的煙卷此時已經燃燒到了盡頭,我感覺手指一痛,下意識的叫了一聲,緊忙將手上的煙頭甩了出去。
白蘭噗嗤一笑,:“你這家夥!雖然姐姐我很漂亮,很吸引人,但是你也太不濟了。”
很吸引人?對你確實很吸引人。你身後就吸引著一個。
我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確定的說:“白蘭,你看看你身後?”
“身後?身後怎麼了。”白蘭轉頭看了看身後,道:“沒什麼呀!”
白蘭轉過頭的時候,那個頭發濕噠噠的白衣女人依舊低著頭一動不動。可是白蘭卻說沒有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你身後的那個女人是空氣嗎?
我此時頭皮一陣發麻,腦門上驚出了一身冷汗,周圍的這些人同樣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依舊沉默著。
“你不會又想整蠱我吧!”白蘭回過頭對我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低著頭的女人,緩緩的抬起了雙臂,放到了白蘭的肩膀上。
白蘭打了一個寒顫,抱起了雙臂:“怎麼有些冷了。”
不會吧!難道?難道是鬼?嘶!想到這裏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雙蒼白沒有血色的雙手緩緩地朝白蘭的脖子捉去,黑色的指甲就快要掐到白蘭的脖子上了。
白蘭沒有察覺,依舊向我說著什麼。
可是我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那雙手是人的手嗎?我心裏這樣問著自己,不,絕對不是,人的手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我的腦子轟一聲炸開了,是鬼!
她……她想害死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