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唐越兒在心裏默默地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頓時酸倒幾顆牙齒,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再和眼前這人繼續說下去了。
她根本就不是嘉陽郡主顧明茵,這要怎麼才能說得清楚?
唐越兒決定息事寧人,點了點頭,對朱鈺笑嗬嗬地道:“好吧,你都說你是我的夫君了,那你就是我的夫君,不過既然你自己心裏清楚,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把你當成什麼人?你是有多無聊?”
朱鈺眉宇間凝起淡淡陰霾,一言不發,靜靜看著眼前小女子。
她的神色言辭可以說得上是顯而易見的敷衍了事,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說什麼自己是她的夫君....其實自與她成婚之後,她又何曾將他當作夫君看待呢?
朋友....朱鈺心中冷笑,什麼鬼玩意兒?誰要跟她做朋友?!
他轉身向一旁紫檀衣架上取過一件長袍,往身上一裹,撥開帷簾就出去了。
呃....又生氣了?
唐越兒一陣心累,看著眼前的冷漠背影,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此時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想起來,那晚在姚宅圍捕殺手時,眼前這人以一己之身為她擋箭的情景。
她忙大喊:“我知道了,不是朋友!我們不是朋友!”
朱鈺背影一頓,停下了腳步。
“你是我的....恩人,對,是恩人!”
朱鈺:“.......”
他狠狠一甩袍袖,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出了書房。
更生氣了。
*
唐越兒自前日勸說朱鈺娶楊彤映,惹了他生氣之後,她自己心裏也不痛快,原是根本不想到書房來的,但是方才聽到消息,說是刑部已抓到殺害榮安郡主的凶手,她心裏一直係掛著此事,便隻能厚著臉皮蹭到書房來,想向朱鈺打聽些案件內情。
誰料朱鈺氣性如此之大,竟還是不給她什麼好臉色。
不就是為了他好,想讓他娶個側妃替他生孩子嘛,他不娶就不娶唄,值得氣成這樣?
雖然碰了一鼻子灰,唐越兒卻不甘心就這麼回曦園去,自己獨自在書房裏等了半晌,卻不見朱鈺回來。
她便出來在書房外四下裏尋了一遍,天寒地凍的,天色也早就黑透了,自然是不見半個人影,於是隻得轉去耳房,成日裏躲在耳房取暖的兩個小僮竟也不在。
好在耳房裏暖和,炭盆裏又烘著芋頭和板栗,焦香撲鼻。
唐越兒自拿鐵鉗撥開炭火,夾了些芋頭和板栗出來盛在瓷碟子裏,才剝了個板栗吃了,兩個小僮回來了。
唐越兒仰起臉就問:“你們王爺呢?”
墨雲笑答:“王爺在前院花廳上用晚膳。”
“哦...”唐越兒點了點頭,“怎的今晚想起來去花廳上用膳了?”
話問出口,自己已先明白了過來。
他這分明是在躲著她,不想見她呢。
唐越兒不懂臨陣退縮,隻知迎難而上,不想見她,她就偏要讓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