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將朱鑠心裏的怒火又給挑撥了上來,他扭頭狠狠瞪向唐越兒:“我與四皇弟說話,何時輪得著郡主置喙?”
饒是他再凶狠,唐越兒也不怕他,當即給了他一個白眼,笑了一聲:“我不過說出事實罷了,睿王殿下又何至於如此惱羞成怒。”
朱鑠到底是個男人,心裏雖惱怒卻也實在犯不著跟個小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針鋒相對,自冷笑兩聲,不再理會這性情大改,與從前判若兩人的嘉陽郡主。
朱鈺沉默了一會兒,側過臉去看了唐越兒一眼,眼神很平靜淡漠,教人看不出他此時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時,趙守成回來了,帶來了那投毒差役住處的搜檢結果。
“仔細搜檢過,未曾搜出銀兩或是銀票。”
旁人還未如何,朱鑠先笑了:“既未搜到銀子,可見那差役的買凶投毒一說皆是無憑無據的胡編亂造!”
趙守成默不作聲,隻看著朱鈺,在他示意下,又續道:“那差役是個鰥夫,身邊隻有個兒子,十七八歲了,父子二人住在城西蠅頭巷,家裏破敗得很,確實未搜檢出半兩銀子來,不過據左鄰右舍所說,他那兒子每日裏總在家待著,不常出門,今日卻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大半日未見回來,下官已命人將蠅頭巷附近都尋了一遍,未見他蹤跡,下官揣測,他很有可能已經.....”
“帶著銀子跑路了。”朱鈺截口說道。
趙守成一頓首:“王爺英明。”
....英明個屁,朱鑠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
朱鈺又道:“立刻命人描摹出那少年的畫像,全力緝捕。”
趙守成領命,自去安排。
朱鑠看著趙守成轉身出去的背影,冷笑道:“四皇弟在查辦這買凶投毒一案上,可真是不饋餘力啊。”
“那是自然,”朱鈺笑了笑,“待將那少年緝捕回來之後,或許他知道些內情,到時既可以揪出幕後真正指使之人,又可以還三皇兄清白,兩全其美,三皇兄以為如何?”
朱鑠不屑一哂:“四皇弟說得倒是輕巧,若是他口中的內情,仍是所謂的受我買凶指使投毒呢?那這罪名豈不是要給我坐實了?”
“唉....”朱鈺輕聲歎了歎,有些無可奈何,“眼下也隻能如此了,那差役自盡已是事實,旁人難免會諸多猜想,如果三皇兄你沒有做過買凶之事,那個差役又為何寧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指認你呢?畢竟用一條性命來誣蔑一個人,這可是賠本買賣。”
朱鑠滿心怨忿,卻閉口不言了。
其實他心裏也明白,自己的反駁無用又無力,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旁人眼中,能向秦文濱下毒手的,也隻有他了。
為何隻有他?一個即將成為睿王妃的榮安郡主,一個應國公府在朝堂之上可以為他帶來的助力,卻在一夕之間全都沒有了,這些足以成為他憎恨秦文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