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已經建國百餘年,現在已經是第四代皇帝,經過三代雄主的開拓,國土之廣東臨東海,南接南疆,西至荒原,北達冰山,可以說凡是能威脅到大夏朝安危的國家都已經被大夏朝踏平了。到了第四代皇帝也就是當今皇上實在是做無可做,為無可為了。無所事事的皇帝便給自己找了個更偉大更有意義的目標--長生不老。
皇帝之命,天下響應,自從皇帝沉迷於修仙,天下道士如雨後春筍般大量出現,就連修今生往極樂的和尚也開始研究怎樣肉身成佛。但是仙路漫漫,哪裏又有那麼多的得道高人,多半都是騙錢的神棍罷了。
常州府是位於大夏朝的中南部一個極普通的府,這裏山巒密布,百姓也多以溫飽為主,修仙之事也就不像京城那麼風靡,而位於滄浪山上的布坨寺香火更是慘淡無比,凡是能走得動的年輕和尚都已經到皇城朝聖去了,隻留下一個年邁的老和尚淒慘度日。
這一日,寺裏來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抱著個嬰兒的老道士,白眉長須,若不是那身披掛就像在地上打了幾十個滾,有用柴刀豁出十幾個口子,還真險些讓老和尚誤以為他是個得道的高人。
“和尚,有什麼吃的嗎?”老道也不客氣,直接了當的問道。
老和尚本不想理會這廝,但看了看他懷中的嬰兒,終究出於出家人的慈悲,說道:“後院還有些稀飯。”
沒想到那道士竟然一副不滿意的樣子,“隻有稀飯,老禿驢,咱可都是出家人,說謊可是要下阿鼻地獄的。”
佛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這個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在哪的老和尚,“不吃拉倒。”
道士還想問出老和尚私藏的吃食,但終究抵不過老和尚那充滿鄙夷,憤怒的複雜目光,訕訕的向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進了廚房,看到見了底的米缸,和鍋裏剩的兩碗稀飯,心想看來這老禿驢沒有說謊,隻怕我吃完這兩碗,他連晚飯都沒得吃了。心裏想的雖然多,但下手卻是利落,先將那嬰兒放到灶台上,三下兩下就把飯舀出來,接著就是一頓狼吞虎咽,生拍吃慢了被那嬰兒搶了去似的。當最後將破碗舔得油光發亮的時候才想起那嬰兒,不得已又將鐵鍋刮了又刮,終於又弄出一碗底的米湯來,小心的用羹匙喂了嬰兒,那嬰兒也是餓得很了,小舌頭舔舔的把米湯吃了個精光。
老道憐惜的刮了刮嬰兒的小鼻子,“真是個貪吃鬼。”隻可惜命苦了點,要不是遇到老道我,你啊就成了荒山上的枯骨了。
“這孩子不是你拐來的吧?”老和尚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廚房,一臉的陰沉問道。
老道嚇了一跳,險些把孩子扔在地上。將孩子小心的放到桌子上,轉身對和尚吼道:“老禿驢,含血噴人可是要下阿鼻地獄的。這孩子是老道我在荒山野嶺撿來的,要不是老道我,這孩子就算不被野獸吃了,也得活活餓死。”
“包裹孩子的小被子是上等蠶絲製成,哼,別以為老和尚我不知道,光這被子就要一兩銀子方可做得,能用它包裹孩子的人家又豈能將孩子棄之荒野。”老和尚說道。
“或許是這孩子父母的仇人將他盜了出來,棄之荒野,或許是這孩子身份見不得人,所以才被父母棄之荒野,或者……”老道也覺得自己所說太過匪夷所思,不由悻悻的住了口。轉而說道,“要不這孩子就交給你了,這總行了吧?”
老和尚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要把孩子交給他,臉上不由出現狐疑的表情:難道真是這老道一時善心撿來的孩子。就這樣讓他把孩子帶走實在放心不下,但也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建議:“不行,我一人尚且難以活命,如何養活這孩子。你要是真的問心無愧就把孩子交到官府。”
“本來我是想交給官府的,但是讓你剛才這麼一問,我哪裏又敢這麼做,萬一官老爺問起來,我又如何回答。拐賣人口可是重罪,一旦坐實,我後半輩子可就要吃官家飯了。”老道頭搖的像撥楞鼓似的,連忙否定了這個提議。
就這樣,老和尚和老道為了這個孩子陷入了困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在這時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原來那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正拿著湯匙玩得不亦樂乎。
老道突然靈機一現,說道:“罷了罷了,看來這和尚廟與我老道有緣,我就把他改作道觀,在此清修吧。嗯,你就改行跟我當道士吧。”
“爾敢,此乃我佛廟宇,豈能改作三清道觀,還癡心妄想讓我棄佛從道。做你的春秋大夢。”老和尚一聽便氣的七竅生煙,滿臉通紅的說道。
“還好意思說是佛祖殿宇,你看看這裏窮徒四壁,連個金身佛像都沒有,佛祖要是知道了有這麼不爭氣的子孫,早就拱手把這破廟送給我家三清道君了。”老道反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