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沙國國力貧弱,如那大唐天國疆土上無數小國一般,力求自保,多次遷移國都,隻求得一方水土安穩,於那延綿無數的藏龍山脈之中,極目遙望北方,從那欲比天高的大唐天國的皇都之中,似是可以得到一絲平靜的安慰。
八月的藏龍山脈,暑氣漸消,微微透出一絲蕭瑟,似是從那北方蠻荒之地吹來的涼風,攜帶著陣陣蕭索之意,充斥著整個藏龍山脈,將映著初陽的藏龍山脈籠罩上一層微微的荒涼。這略帶蕭索之意的涼風,拂過藏龍山脈,卷著些許落葉,打著卷兒,落在藏龍山脈極南邊緣處的煙嵐村落中的一處奢華大院內。
“汪……汪汪汪……”
一個約莫六七歲,渾身髒兮兮的少年,嘴角流著口水,眼中粘連著半幹的眼屎,呆傻的癡笑著,趴在地上對著大院內冷漠的十道黑衣大漢,大聲的學著狗叫,似是覺得這狗叫聲便可以驅走這些煞氣逼人的黑衣大漢。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給我生的好兒子!把我封家的臉都丟盡了!”
一位錦衣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從院外快步走進,憤怒的撥開黑衣大漢,鄙夷的繞過趴在地上的少年,一腳將那少年身後的秀麗女子踢到在地,怒聲質問道。
“老爺,老爺,我求求你,就算封木是傻子,但他也是我們的親骨肉啊!老爺,老爺,我求求你了,放過他吧!”
那跌倒在地秀麗女子咳出一口鮮血,瘋狂的抱著那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哀求道。
“哼!蘇墨渲,那是你的骨肉,這傻子,我可不認為是我的骨肉!你們都傻啦?趕緊把這傻子給我拉出去,洗幹淨了,下午跟老爺我去把他賣了!”
那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再次踢開掙紮哭求的蘇墨渲,趕緊拍了拍衣袍上的汙漬,重重的啐了一口濃痰,轉身厭惡至極的走出大院。
“木兒,木兒……啊……”
蘇墨渲猛地爬起,不顧臉上粘連的濃痰,用盡全力的撞開提著那呆傻少年的黑衣大漢,一把將那少年摟在懷中,聲淚俱下的爬到大院門口,望著那漸行漸遠的中年男子,不停的淒聲哀求著。
“殺了這潑婦……”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子一頓,眉頭緊皺,微微側身,扭頭看了一眼絕望的蘇墨渲,厭惡的說道。
“嘿嘿……對不起了,夫人!”
一個黑衣大漢獰笑間猛地將那少年從蘇墨渲懷中拉扯而出,扛到肩上,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捅進蘇墨渲的胸口!
“啊……木兒,跑啊……快跑啊……”
如杜鵑啼血一般的淒厲喊聲響徹整個煙嵐村落,黑衣大漢肩上那癡傻的少年似乎有所反應,不斷掙紮的弱小身影猛地一頓,癡傻的臉龐罕見的露出一絲極其強烈的痛楚,緊緊的盯著倒在血泊中,眼神充滿著複雜的情感,嘴唇微微翕動的蘇墨渲,口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娘……娘你起來……你起來啊……”
“啪!小王八蛋,少在老子肩上唧唧歪歪的,若是你那髒口水弄髒了老子的衣服,老子不把你打成殘廢,老子就不是封家十護衛!”
那黑衣男子猛地甩掉手中匕首上的鮮血,插在腰間,一巴掌甩在少年臉上,厭惡至極的罵道。
“我們走!耽誤了老爺的買賣,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黑衣大漢環顧一圈,當先走出大院,朝著那錦衣華服的男子快步跟去。
“娘……娘親……讓我跑,是,是像院子裏的小黃狗那樣……那樣跑麼……”
少年望著逐漸消失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中的蘇墨渲,癡傻的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再次露出癡傻的笑容,手舞足蹈的開始模仿自己腦海中那隻小黃狗奔跑的姿勢,不停的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