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八、哈爾濱特色:紅腸、列巴、大哈啤(2 / 2)

有一個段子描述哈爾濱人比賽喝啤酒的精彩場麵:

兩個人都非常能喝啤酒,互相誰也不服誰,有一天兩個人一定要見一見高下。他們講好了規矩,就開始比賽了。

兩個人找了一張桌子做為比賽場,每個人搬來一箱啤酒。一箱是24瓶,箱子是硬塑料製成的,是專門裝啤酒用的,沒有蓋子,箱子裏麵有24個方格,每個方格裏放一瓶啤酒。把啤酒箱放在地下,一個人站在桌子的一邊,裁判一聲令下,比賽就開始了。

比賽的一條嚴格的規定就是不能用手碰啤酒瓶,隻見兩個人都背著手,彎下腰,用嘴從箱子裏叼出一瓶啤酒,放在桌上,用牙咬住蓋子一使勁,“呲”的一聲,瓶蓋被牙咬開了,把蓋子吐掉,然後用嘴叼起酒瓶一仰脖,整瓶啤酒就“咕咚咕咚”地倒進嘴,經過嗓子眼灌進肚裏!眨眼之間,一瓶啤酒喝光了,再用嘴叼著空酒瓶送回箱子裏。這樣就算喝完一瓶,緊接著,再叼出一瓶酒來,再咬開蓋……整個過程中誰要是哪個環節弄不好,比方說叼不起瓶子來,咬不開蓋,喝嗆著了,瓶子掉了,喝不下去了……都算輸了,如果兩個人都是強手,這些問題都不會出現,那就隻能看誰先喝完這箱24瓶啤酒,誰就是贏家啦。

我沒有真的見過這樣的比賽,可我見過另一場喝啤酒的比賽,同樣讓我難忘。

我的父親愛喝啤酒,在上個世紀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我們家的幾個孩子都分別擔負過為他上街買啤酒的任務。先是姐姐,後又輪到我,我畢業下鄉後,這個任務又交給了弟弟。

那時街上賣的啤酒有幾種,一種是瓶裝的,有生啤酒,3角錢一瓶,熟啤酒,4角錢一瓶。要用空啤酒酒瓶換。這些瓶子是特製的,也就是賣酒不賣瓶。至今哈爾濱仍然是這樣賣啤酒,以至於多年後我在外地看到啤酒不用瓶換也能買還覺得很奇怪。另一種是散裝的生啤酒,2角錢一大杯。後來這種大杯被玻璃罐頭瓶所代替。

當時我家附近有幾個買散裝啤酒的地方,中央大街有兩處,一個是冷食鋪,一個是副食品商店。在尚誌大街有一處是肉類食品商店。這幾處的共同特點都是出售些熟肉食品和熟豆製品。同時出售瓶裝和散裝的啤酒。商店裏都擺著幾張桌子,供人們在這裏喝啤酒用,常常可以看到一些人圍坐在桌旁,桌上一層一層擺著幾十杯啤酒,也就是幾十個裝滿啤酒的玻璃罐頭瓶。大家吵吵嚷嚷地每人拿起一杯,都是一口幹杯的。還有些地方,往桌上端的是盆,就是那種大號的搪瓷洗臉盆,一滿盆剛好是多少杯啤酒,端上桌後,大家用手裏的罐頭瓶去盆裏挖一下,就滿杯了,互相碰杯然後幹杯。

那時啤酒也非常不好買,特別是瓶裝啤酒難買,經常斷貨,每次如果能見到,簡直如獲至寶。心想爸爸今晚一定高興,如果拎著空瓶子回家,就如同打了敗仗沒法見人似的。後來就主要去買散裝啤酒了,有時候買這種啤酒還要配賣你一點熟食,不然不賣給你。

有一次我去買啤酒,就看到有一桌喝啤酒的人,吵吵嚷嚷正喝得熱鬧,其中有兩個人不知怎麼著就有了言語衝突,三兩句不合,臉紅脖子粗的就都站了起來。一個說:“你咋的,不服哇?”另一個說:“我憑啥?憑啥服你呀?”“不服喝酒!”“喝就喝,誰怕誰呀!”“拿酒來!上兩盆酒!”就有人從商店櫃台端回滿滿兩大盆啤酒來!這哥倆也真不含糊,一人端了一大盆,互相還用盆“當”地碰了一下,幹杯的意思,然後端起盆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兩個人真的都幹掉了自己端著的那一大盆啤酒,在滿桌人的叫好聲中,他們握手言和啦。

當時請誰吃飯叫“冒沫”,因為啤酒有很多泡沫,那時候說求什麼人辦難辦的事,都說:“你要請他‘冒沫’呀。”“請他‘冒沫’了嗎?”

就連年輕的女孩子,也有很多很能喝啤酒的。一口氣喝掉5、6瓶,麵不改色。

還有規矩,不許上廁所。因為啤酒的水含量高,一瓶就是600多毫升,喝一肚子一會就想上廁所了,好,誰先忍不住的誰要被罰酒。

在這樣的城市氛圍熏陶之下,我自然也很能喝啤酒,1992年我下海經商到深圳,跟一個哈爾濱去的朋友經常在一起喝,中午一見麵,找個飯店每人就是5瓶啤酒。那時廣東人沒見過這樣陣勢,一看到兩個人要10瓶啤酒就嚇一跳,總怕我們要多了喝不了。為避免言語麻煩我們就一次要兩瓶,喝完再加多兩瓶,喝夠為止。哈爾濱人喝啤酒都是每人手拿一瓶,自己給自己倒酒,端杯就是幹杯,喝一半放下要罰酒的。可是廣東人當時不懂這個,看到你杯裏空了,走過來就給你倒酒,但是他可不知道這是誰的酒那是誰的杯,經常給倒亂了,你怎麼給他說明解釋,他說他懂了,可是一會兒照樣給你倒亂套。

幾十年來走遍了大半個中國,走到哪裏都要品嚐下當地的啤酒。10多年前在深圳開了一年的酒吧,喝過幾十個牌子的外國啤酒。但是,至今我感覺最好喝的還是哈爾濱啤酒,是最便宜那種,哈爾濱人稱之為“大哈啤”,現在的價格,2元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