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期間,對於中醫的宣傳非常多。人們都想找到包治百病的方法。曾經有一陣不知哪裏發明了“鹵堿”療法,就是把點豆腐用的鹵水熬製成結晶來服用,說什麼病都能治,癌症都能治,又被稱為“6.26”療法,因為毛主席發表過關於送醫送藥到農村的“6.26”指示。那時候連正規醫院都用這個治病,媽媽所在的太平區醫院一時間來求鹵堿治病的患者擠爆了門。又有一陣流行“飲水療法”,說早晨起來就喝七盒水,排毒強身治百病,說是從日本傳來的方法。我還試過,也不知這一“盒”是多少,就用飯盒裝自來水喝,喝了一盒就撐得說什麼也喝不下去啦。還有過“甩手療法”、“紅茶菌”、“醋蛋”,都風行一時。
針灸在當時也被宣傳到空前的高度,可以說完全被神話了,小小銀針包治百病。特別宣傳的是可以治療聾啞,後來又風行針刺麻醉代替藥物麻醉。這個針刺麻醉直到文革結束後的80年代初期還在宣傳,黑龍江省最權威的醫院醫大二院是最出名的,國際醫學界都紛紛來考察。當時我媽媽因病在那裏住院,我都碰到過幾次這樣的外國參觀考察團。後來聽說,光靠針刺麻醉根本不行,需要藥物配合。現在,無論是針灸治聾啞,還是針刺麻醉,再也沒聽誰提起了。
因為媽媽從事醫務工作,家裏醫書很多,我從小也亂翻著看。媽媽在家也經常給我們打針和針灸,我從小又是在醫院長大,耳濡目染,對醫療雖然並不愛好但不陌生也沒有神秘感。針灸流行時這方麵的書也很多,我也很認真地讀過,心想如果真掌握了這個本領,能治病救人也不錯啊。這是我學習針灸的原因也是動力。所以敢用自己實驗,也能知道幾個穴位。想想當時也真敢幹,沒人指導就亂來,紮了自己紮別人,真紮壞了跟誰說去?
後來,我沒有什麼機會再給別人針灸,轉而用來給自己治近視眼。因為喜歡讀書,眼睛逐漸開始近視,最嚴重的時候視力隻有零點幾,上課要坐第一排,看電影都要坐最前麵才看得清。我從小生活在軍隊大院,有當兵的情結,盡管這輩子也沒當上,但這個夢想一直貫穿了我的青少年時代。所以我老想把自己的近視眼治好去當兵,我對著鏡子給自己的眼睛周圍穴位都紮過,一直忙活到高中畢業下鄉前,可是我的視力也沒見一點提高。下鄉前已經準備配一副眼鏡,因為走得急,沒來得及配,
下鄉後,我雖然也堅持看書學習,沒有電隻能點油燈甚至打著手電在被窩裏寫日記,光線非常不好,但畢竟比在學生時代看書少了,而且在北大荒遼闊無邊的黑土地勞動了五年,每天都要“放眼望去”,視力不知不覺恢複了很多,後來大約達到1.0以上了,一直沒戴眼鏡。這多少有點近視還給現在的我帶來點好處,都說“花不花四十八”,過了50歲後,我同齡的很多朋友眼睛都花了,不戴花鏡根本讀不了書報,而我至今還能不用花鏡將就著看。如果當年針灸真能治好我的近視,那現在可麻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