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愛畫畫, 從小我就愛畫, 但沒人教, 自己亂畫, 看過許多古代小人書 , 逐漸對畫馬感興趣 , 當時畫得還挺象, 爸爸特地還買了一本《怎樣畫馬》給我。我還學著畫水彩畫, 還常常與叔叔家的多多、姍姍、新新通信, 交換作品。
這時候姐姐還在長春八一小學去住校讀書, 放寒暑假才回家。
每天傍晚我和弟弟坐在院門口等著爸爸媽媽下班, 幫他們拿東西,先跑回家報信。有時候我們在屋子裏等,爸爸每次回家走到二樓我們就能聽出來, 他常常咳嗽兩聲, 走進門口時腳步很重, 有時我也裝作爸爸的聲音, 往往可以把弟弟騙住。
爸爸每天一進門,洗洗手就坐在書桌前,打開收音機,邊聽廣播邊拿出帶回來的報紙看。他訂了很多報紙和刊物,床頭的報紙堆得有一米多高。邊看報邊吸煙,還經常倒杯酒喝。他很愛喝酒也很能喝酒,他椅子後邊的床下有一堆酒瓶,有白蘭地、威士忌、葡萄酒等等。吃飯時常喝白酒和啤酒。飯後接著看報聽廣播,然後給我們講故事,講一小時左右,我們去睡覺了,他又接著吸煙喝酒讀書聽廣播,半夜12點之前從不睡覺。我們整個三層樓,爸爸桌前這盞台燈是最晚熄燈的。
媽媽每天回來,都要買些菜,進門就忙著和大姐姐一起準備晚飯,飯後還要做些家務,檢查我的作業。
飯後, 大姐姐常帶著我和弟弟去鬆花江江邊玩。在夕陽映照下的江邊沙灘, 我們用沙子築起城堡或我們想象中的什麼建築, 看江水湧來逐漸把它衝塌。我們用沙團打那水, 阻擊著水的衝刷, 每次回家都是戀戀不舍。 有時天下雨出不去, 就坐在窗口看著街上為躲雨而奔跑不迭的人。
幾乎每天早上,我還在睡夢中就因頭皮的劇痛而驚醒,不用睜眼就知道,是書書在作怪。他白天沒事就睡覺,早上一醒就開始拽我的頭發,撥弄我的眼皮,捅咕我的鼻孔,把我弄醒了算。醒了我就跟他打著鬧著玩,有時候一下打重了,他就大哭大叫。媽媽聽到了就過來,“你是哥哥,怎麼老逗他哭!”說著就舉手擺出要打我的架勢,“我沒逗他,是他先......”我一邊分辯一邊用被蒙住頭。再看書書,根本就是裝哭,看著我的樣子,吃吃地笑呢。
有一天我跟書書玩孫悟空打妖精,他要當孫悟空,我給他歪戴了個前進帽,腰上係了件衣服當虎皮裙,給他根木棍當金箍棒。我扮演老龍王,拿兩把玩具板斧跟他比畫。我隻是招架,他可是真打,一棍打來,正中我頭頂,就覺著“轟”地一聲,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後來再玩這種遊戲,我就用報紙卷成棍子形狀做兵器,這樣我就可以使勁敲打他,也打不疼。
姥爺從河南來了, 帶了好多地瓜和地瓜幹, 我和弟弟與老爺住一張大床。他經常坐在床邊吸煙。媽媽經常給他些零用錢,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給我買許多好吃的東西。他還喜歡買回些豬腸豬肺下水回來,洗幹淨做了吃,這些東西家裏一般不怎麼買。姥爺聽說我讀小學二年級還同時學著三年級的課準備跳級,非常高興,他經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唉!什麼時候要能看到你上大學, 姥爺我就閉眼了!”我畫的畫, 寫的日記、作業等,姥爺準備離開哈爾濱時帶些給舅舅家的表弟表妹和河南老家的親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