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褒獎,臣受之有愧,其實王子殿下做出的貢獻更多,遭受的壓力更大,臣相比之下確是出力甚微。”
沒想到她會誇讚自己,王子晝詫異的瞪著她的側臉,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早就問她是不是被太陽曬昏頭了?
國王看看兒子再看看嵐,心裏有了譜,他暗自琢磨了一下,排開身份地位不談,以嵐的聰明才智,為人處世進退得宜、落落大方配他的確綽綽有餘,何況晝看起來已經為她著迷,自己兒子的脾性他了解得很,找到心儀的女孩好比大海撈珍,既然碰上了他也就不必在乎那麼多,成全他們好了!
“左侍宮,此次立下汗馬功勞,應當受到嘉獎,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封賞呢?”
就等你這句話了!嵐暗爽在心頭,她將身一躬,然後痛心疾首道:“臣本布衣,早年追隨公主於深宮之中,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公主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攜臣避走貴國,偶遇王子殿下,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殿下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惟有一事相求矣。”
國王聽得笑臉一僵,以眼神跟王子晝交流心得,誰知王子晝一副想開扁的表情,他咬著牙根道:“好好說話!”
嵐哀怨的看著他,好容易逮到機會玩點高雅的,卻偏偏是對牛彈琴,她心有不甘的說:“翻成白話文的意思就是請求陛下恩準思蜜公主和王子殿下的婚事!”
該死!
王子晝閉閉眼,盡管他之前耳提麵命,千叮萬囑,她還是見鬼的說出來了!
殿內有片刻的凝滯,然後嘩然,議論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眾家人馬紛紛商討著兩國聯姻的可行性,而王座上的國王卻驚訝得說不出話,這跟他想象的完全背道而馳,怎麼會是這樣?!難道都是晝一相情願,她對晝根本沒有半點情意?!
“為什麼?!”王子晝怒視著她,拉長了臉凶神惡煞的厲聲喝道。
對啊?為什麼?!國王也想知道原因,他瞪著嵐尋求答案。
嵐轉過頭,坦然道:“公主早就有意將身許給殿下,雖然是政治聯姻,但兩國結盟後隻要把唐克捷搞定,吉納不就等於歸屬在貴國的版圖下,到時候你江山美人雙豐收,東方紅太陽升,講著春天的故事改革開放富起來,前途無量啊。”
果然如此!
王子晝憤然低咒一聲,而被嵐的話繞來繞去繞得稀裏糊塗的國王,還是聽明白了一點——流水無情落花有意啊……他用同情的目光關懷著兒子。
“結盟可以,但,不娶公主!”
又是一枚重磅炸彈投下來,炸得整個禦星殿的人沸沸揚揚,眼前一片金光閃閃!
嘶~~~嵐倒抽一口冷氣,對他僅餘的一滴滴尊重頃刻間蕩然無存,想過千萬種障礙、坎坷,卻單單沒想到最難逾越的鴻溝來自他!
氣絕的她雙眼泛紅,顧不了身在何地,合不合時宜,嗆辣的問:“為什麼不願意?!嫌公主長得醜?!”
“不是!”
“嫌公主身材不好!?”
“不是!”
“嫌公主氣質不好?!”
“不是!”
“嫌公主不性感?!不體貼?!不賢惠?!不聰明?!不溫柔?!不可愛?!不人不鬼?!不鹹不淡?!不三不四?!不清不楚?!”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兩隻鬥魚爭鋒相對,誰都不肯跟誰低頭,相交的視線劈裏啪啦的隔空撕殺,如殺父仇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般非將對方至於死地不可!一個是平時不苟言笑,不怒而威的王子殿下;一個則是剛剛被國王誇耀過謙遜得體的有功之臣,結果居然當場將王國最高統治權力中心演變為黑社會談判場所,由於過於震驚,隨著舌戰的愈演愈烈從竊竊私語到自動自發消音噤聲,一幹人等瞠目結舌的圍著他們跟看二人傳似的!
嵐插起腰呈“茶壺狀”,抖著手指著他的鼻尖道:“既然都不是你還拒絕!?有沒有搞錯?!黨和人民培養個白白嫩嫩,冰清玉潔,知書達禮的四有新人容易嘛?枉費我們之間還有著深厚的革命感情,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在這麼多人跟前想都不想就SAYNO,怎麼對得起站在我身後四萬萬深受戰火洗禮的同胞骨肉!?”
王子晝拍掉她的手,臉色鐵青的說:“聯姻的目的不就是想我出兵幫你打唐克捷嗎?!我答應就是了,和娶不娶公主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咱要的就是個名正言順,出師有名!很困難嗎!?”她巴不得砍開他的腦袋看看裝的是不是都史屎?!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非得混為一談嗎?!”他比她更想掀開她的腦袋看看裝的是不是都是豬飼料?!
“好了,都少說兩句。”看不下去的國王終於忍不住跳出來製止這出鬧劇,他說道:“不管是聯姻還是結盟都屬國家大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用長!”王子晝鏗鏘有力的打斷父親的發言,“答案就是結盟可以,聯姻免談!”
“你說就算啊?!憑什麼?”嵐還真不信這個邪了,他上頭還有個國王壓著捏,老子沒支聲做兒子的上趕子雞貓鬼吼的,頂個屁用?!
“憑我握有兵權!”他一掌就將她的妄想拍死在搖籃裏,陰惻惻的斜睨她,“結盟就點兵,你自己看著辦!”
靠,跟誰耍狠呀這是?!
嵐七竅生煙的直想呼他個最高規格的“喜瑪拉雅扇”!扁得他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晝!”國王拿出統治者與嚴父的雙重權威喝止他,“不許胡鬧!”
“我沒錯”三個大字深深刻在王子晝的頭上,他雖然閉上了嘴,但冒火的眼裏仿佛伸出無數個拳頭朝嵐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