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王子晝的幕僚們開了一天的會,等嵐走出輔星殿的時候已是繁星滿蒼穹的時辰了。
因為采納了她的意見,現在王子晝全副精神都撲在了製定作戰方案上,所以沒有堅持送她回掖星宮,倒也讓她鬆了口氣,偷得浮生半日閑,散漫的溜達在回程的路上。
遠遠的嵐看見涑坐在掖星宮外的水池邊,她捉暇的一笑,刻意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後,剛剛伸出手,就聽見涑淡然的聲音傳來:“星星把你的影子印在地上了,所以省省力氣吧。”
切,掃興!
她跳到他旁邊,氣呼呼的坐下來,涑笑著把手伸到她麵前:“拿來吧。”
“什麼?”
“你要送我的禮物啊?我在祭壇上可看清楚了,別想賴帳。”
我靠!虧她把他想象得多麼神聖,這廝裝模做樣的工夫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把她都給蒙蔽了!嵐摸出藏在袖子裏的酒瓶遞給他:“你都收到那麼多高檔貨了,還不忘惦記我這破玩意兒,你是不是太貪得無厭了點?”
“獨缺了你這份,再好的東西我也不稀罕。”拔出木塞他湊過來嗅了嗅,“你和晝真是有默契,送的都是一樣的酒。”
“誰跟他有默契?是他小氣好不好?!我是沒錢所以A人家的來借花獻佛,他是王子居然也來這一手!”嵐比了個“鄙視他”的手勢,不屑的皺了皺鼻子。
涑朗笑一聲,就著瓶口喝了口酒:“今天他拉你去了哪裏?”
“他的狗窩。”嵐拍他一下,“給我留點。”
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把王子殿下的寢宮說成是“狗窩”,要是給晝知道非治她的罪不可!涑把酒瓶遞給她,嵐想了一下,擦了擦瓶口後才喝了起來,看在眼裏的他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找我什麼事?”嵐邊用袖子往嘴上一抹,邊把酒瓶還給他。
“沒什麼事,你和晝什麼時候這麼要好的?”
嵐抖了抖,撮撮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拜托你,千萬不要用‘要好’來形容我跟他的關係,OK?!”
聞言涑嗬嗬直笑:“你幹嘛那麼排斥他?”
“沒有到排斥那麼嚴重,而是我沒有爬斷背山的嗜好,此恨不關風與月。”因為她正身是個男人,沒事兩個大男人之間要好個屁啊?!
“斷背山在哪裏呀?”
“呃……在那菊花盛開的地方。”
“豈不是很美麗?”
“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啊?”她建議道。
“好啊,你想說什麼?”
嵐不懷好意的摸摸下巴,說:“今天自動送上門的‘點心’那麼多,有沒有迷花你的眼啊?”
“什麼‘點心’?”涑望著她一臉的壞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你是水仙不開花——裝蒜呀?今天我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真不曉得王城裏居然藏著個‘女人海洋’,你的人氣夠旺的哈!”
終於弄明白她意指為何,涑無奈的笑笑:“女性信徒向來就比較多一點,每個大祭司開壇祭天都這樣,值得你這麼驚訝嗎?”
“是哦,是哦,說話要摸著良心!”嵐斜睨著他,“那些春情洶湧的女人瞧見你跟蒼蠅見著大便一樣,都快瘋了,那個狠啊,恨不能用眼睛把你的衣服扒了!”
“噗~”涑把酒噴了出來,他挫敗道:“你講話就不能含蓄點嗎?真粗魯!”
“切!象我這麼實誠的人上哪兒找去?你又沒瞎,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出來!”她拐了他一肘,奪過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口。
心裏知道是一回事,但非要把話講得那麼白嗎?涑失笑道:“你呀,平時挺機靈的,難道沒想過這樣口沒遮攔的會引起別人的不滿嗎?”
“所謂真人麵前不說瞎話,我是把你當成自己人,這些話我隻對你講。”敗壞他人名譽的事她才不會去做,又不是傻子,這個都不懂還怎麼出來混啊!?
聽她這麼說涑顯得很高興,他伸出手幫她把唇邊的酒漬抹去,寵膩道:“你最厲害,我說不過你。”
嵐拍拍胸膛:“那是當然,怎麼說我都是你姐,吃的鹽比你過的橋都多!”
“這是什麼形容啊?”他笑,“真不知道你從哪裏學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她得意的剛要張嘴吹噓,沒想到涑先她一步說:“不用講了,肯定又是你父親教的,每次你都這麼說。”
“OHON,這話是我自己悟出來的,黨和人民培養了我這麼多年怎麼說也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了,嘿嘿,不要太崇拜我哦,不然我會驕傲的!”嵐哈哈大笑。
看她這麼開心,涑也跟著開心,衷心的說:“有你在身邊什麼煩惱的事情都可以忘記,總是那麼快樂,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嵐挨過去親密的攀著他的肩,說:“小老弟,永遠有多遠啊?咱們是活在當下的人,應該今朝有酒今朝醉,往後的事留到往後再去想吧!”
“我們還有往後嗎?”不知道觸動了他哪條神經,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
她捏捏他的肩,嗤道:“四肢健全又沒有AIDS,大把的小妞排著隊等著你泡,為什麼沒有往後?!你是不是有童年陰影啊?開著大奔要飯的樣子很欠扁的,知不知道?”
他看著她,“你呢?往後你最想做的是什麼事?”
“那還用問?當然是幫助咱們公主當上王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