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圍城之困(2 / 3)

“我靠,這還不叫遠啊?”嵐責難的瞪了小廝一眼。

感覺已經盡職的小廝緩緩的轉身進廟,臨了他閑閑的丟下一句:“還有條捷徑。”

“哦?快說!”算他還有點良心!

“就是現在騎馬出王城到內城,再從內城騎馬到觀星台,傍晚就可以到了。”

她倒!

“這叫什麼捷徑啊?傍晚和天黑以前有區別嗎?”

“當然有。”小廝扭過頭來說:“馬跑得快些,所以還能看到太陽,而用腳走慢些,到那兒看不到太陽隻有晚霞餘輝了。”

“您的時間觀念真嚴謹。”她恭維道。

小廝不再理會她徑自進了廟,嵐翻翻白眼,天啊,現在要她上哪兒借馬去?算了,還是靠自己最實在了,走吧,走吧,紅軍不都是用自己的雙腳走完二萬五千裏長征的嗎?就當緬懷革命先驅從走長征路好了!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

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千裏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嵐癱坐在路邊的草叢上,用力的揉著腳板,疼痛使她額上滴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前往觀星台的路說實話不難賺路麵已經被踩踏得很硬實了,原因是她穿的鞋子是平時在宮殿裏行走尖頭硬底的窄鞋,不利於走山路,才爬了兩個山頭腳上就打滿了水泡,被鞋子硌破皮後疼得她都不能沾地了!

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抽嘛!

早知道就不逞強了,觀星台又不長腳,還能跑了不成?!明天借了馬再去也不會搞到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卡在這荒山野嶺裏動彈不得了……

嵐索性把鞋子一脫,把身上的緞麵小坎肩撕裂後纏到腳上,再把風采領巾當繃帶繞在腿脖子上,人家紅軍過雪山穿的是草鞋,她條件好多了,穿的是價格昂貴的緞底鞋——雖然是臨時現做的。

頭上的太陽微微西斜了,她連忙抓緊時間趕路,開玩笑,她可沒忘記上次在樹林裏迷路所遭受到的恐怖經曆!那回是她命大,從坡上滾下來沒摔斷胳膊、摔折腿,這裏的山勢險峻多了,要是失足的話真是千古遺恨了……

又翻過了兩個山梁,隱約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周圍的空氣開始潮濕起來,嵐沒想到在這密林間居然有瀑布?她加快腳步向前走去,一到達蒼翠的森林盡頭,眼前霍然開朗,一條深邃的峽穀橫在了眼前,三十米開外的瀑布從峽穀的高處垂直傾泄而下,承接它的是尖刀般嶙峋的山石,因為瀑布經年累月的衝刷堅硬的岩體已被切割得鋒利,流水在落差甚大的岩石間奔賺激起千層破碎的浪花滔滔,清脆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鳴響,一座木頭吊橋越過峽穀上空連接著對麵的峭壁,橋身在風中悶聲的顫動著,嘎吱嘎吱的……

我的親媽呀!難道她真要體驗一把“大渡橋橫鐵索寒”嗎?!她回頭看看來時路,日薄西山已使身後的山路逐漸光線灰暗,黃昏升騰而起的濃霧彌漫,就算她現在打道回府也肯定要迷失在入夜後黑深的裏,想到這她就打了個寒戰!

算了,她咬咬牙,退一步是萬劫不複,進一步也許就是海闊天空了捏?!於是壯了壯膽,屏息輕輕的邁出了一步,先試了試吊橋的堅固程度,沒什麼問題,然後她把另一隻腳也踩到了橋上,吊橋隻是微顫了一下,她伸出手死死的抓緊繩索,貓著腰不敢再動——山澗依然潺潺有聲,風中的橋麵依然嘎吱嘎吱做響,呼……她吐了口氣,遲疑片刻才再邁了一小步,兩小步,三小步……估摸著給她硬挪軟挪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挪到了對麵,此時太陽就真的還剩一小半在山頭了!

嵐雀躍的在橋頭跳來跳去,感受著腳踏實地的欣慰,如果給她一個從來一次的機會她不見得還膽量再走一回,這種驚心動魄的經曆嚐一回足矣!涑躺在軟茸茸的草地上,頭枕著雙臂,無比悠閑的看著天邊映成藍紫的雲彩,第一顆星子已經露了出來,發出微弱的光點,倏的兩隻女鞋從天而降,嚇得他翻身而起,臉側一道勁風刮過,一個人就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他驚訝得瞪著來人,張開嘴愣了半晌才吞吐道:“你…你,你怎麼來的?”

嵐一動也不想動的掀掀嘴皮:“長腳走來的。”

現在想想那小廝真是料事如神,說她在天黑前才能到,她還真是在天黑前摸上了觀星台,一分鍾不多一分鍾不少,剛剛好!

這裏之所以叫觀星台那是因為它的位置正處在一座死火山的圓形噴發口上,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地勢平坦。由於死火山處在內城與王城銜接的山穀之間,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左右都再無比之更高的阻擋,視野非常開闊,直接麵對著的是一望無際的浩瀚海洋和朗朗蒼穹,乃售賞星星絕佳的地點,不過,她現在實在缺乏“觀星”的閑情逸致……

“卓你從哪裏走來?”他看著她被磨得破破爛爛的雙腳,鬆垮的衣裙象是剛剛被土匪打劫過似的,不對,她的作風一向大膽、潑辣,應該是她去打劫土匪!

“從赤雪星神廟走來的。”嵐動了動,結果全身酸痛導致不已。

涑更驚訝了,他挪到她身邊接著問:“你不是應該狩獵去了嗎?走這麼遠的路,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嗎?”

“當然沒事找你,純粹自己犯賤!哎,要是早知道這麼遠鬼才來捏!”嵐捶著大腿麻到已經沒有知覺的肌肉,隻恨自己一時衝動。

看到她臨時用坎肩包裹的腳底微微滲出血絲,涑皺起了眉,他道:“有鞋不穿,你光著腳就不怕山上石頭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