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殊點頭。
“嗯……”
易殊努力地回憶著最後那名中年男子的相貌,還有身形。
大概是符紙還有黑狗血做過手腳的關係,從亡靈章馥月的視角看去,這個中年男子的麵貌很是模糊,就像是打上了馬賽克。
也不怪章馥月一腔的怨恨都投注在了食物上,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純粹的餓死鬼。因為她實在是無從恨起。
不過。
那個男人的步態太獨特了,他走起路來,左手放在屁股後麵的口袋裏,右手攥著拳頭,右胳膊的肘關節曲成直角,貼在胸前。身子也呈一種比較怪異的形態,扭曲著。
再加上,就算臉上模糊,打上了馬賽克,可也能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的光頭,還有臉上的胡茬。
易殊一眼就辨認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學校附近,那家絕味燒烤的老板。
看到易殊臉上顯露出的驚愕神情,姐姐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查出什麼了嗎?”
“嗯,殺……呃,那個人……好像是我們學校附近,一個賣燒烤的。”
該怎麼辦?
易殊的心有點亂。
靠這種途徑得來的證據,還是打了“馬賽克”一樣的證據,真要跑去報警了,說不定還會被當成瘋子。
易殊就是學校裏一沒背景的窮學生,又不是警察局裏的大顧問,也沒什麼辦法把有關部門的注意力吸引到這個人身上去。
這種事情,易殊也不打算跟醜貓多說什麼,拿牛奶衝上一些麥片,給這沒心沒肺,隻知道吃的醜貓大吃了一頓,又找個紙盒子配上舊衣服,給它整了個小窩,把它哄睡著了之後,易殊也沒有隱瞞,把事情全盤告訴了姐姐。
“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雲姬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易殊,意味深長地道:“小殊,眼看著,你就18歲,該教給你的,姐也都教給你了,18歲,已經是個成人了。要是放在以前,生孩子生得早,你都已經是孩子的爸爸了。也該你自己學著去做決定,並且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了。”
“可是……”聽到姐姐讓自己做決定,易殊的心是真亂了。
其實,他問姐姐的意思,是有一絲推鍋的意思的。
就算那個什麼“黃大師”是個沒什麼本事的江湖騙子,可他對姐姐的敬畏是做不得假的,所以,易殊隱隱期盼,自己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姐,能從自己手裏麵把這棘手的殘局給接過去。
誰知道,姐姐並不打算管。
看穿了弟弟的想法,雲姬的語氣變得嚴厲了許多:“我叮囑你多少遍了,讓你翅膀長硬實之前,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亂管。可是你呢,聽過我的話嗎?我把老黃的聯係方式告訴你,不是讓你跑去在人家麵前逞威風的,你真當人家是個靠坑蒙拐騙起家的江湖騙子嗎?”
“小子,江湖,比你想象得要複雜得多了!”
“小子,我告訴你,你易殊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你自己弄出來的局,就要想著自己去破,多想想,自己怎麼樣才能把它下完,別遇到一點難事,就畏畏縮縮地!隻想著怎麼把事兒推給別人!那叫懦夫!”
“你給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了!”
說完,姐姐推門出了房間,把易殊獨自留在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