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此時,公孫祁袖子一抖,也已經發出七種不同的暗器,隻聽得破空聲起,距離又近,隻怕頃刻之間小姐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這個時候,垂手立在小姐背後的老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小姐麵前,似乎來得太急,跌跌撞撞抱起了那隻玉壺,拿捏不穩,玉壺在空中翻轉起來,隻聽得一陣劈劈叮叮的聲音,老朱終於抱穩了那隻玉壺。
老朱帶著一個財主帽,身穿藍色短呢,十足小富人模樣,看著印痕滿布的玉壺,心疼半天才結巴道:“幸……幸……幸好,幸好玉壺沒被摔碎,否則我這三十兩銀子豈不是要打水漂了?”
沙白一擊不中,立即躍後,毒殘也不追纏,隻是默默收回了手。
公孫祁梅二等人眉頭深皺,因為他們都能看得清,剛才老朱的胡亂施為,將公孫祁的七路暗器全部用玉壺接了下來,在他身前一尺,沒有射進一枚暗器。
這樣的人當然是個高手。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公孫祁的鼻尖也已經開始冒出冷汗。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朱掌櫃的所有氣息都已經鎖定了自己,隻要自己的身子稍微動一動,朱掌櫃絕對會以雷霆手段封絕!
他已經失去了再次出手的機會!
小姐手中的玉杯絲毫不受阻撓,小姐波瀾不驚的又抿了一口,而後放下玉杯,朱唇輕啟,氣若幽蘭:“人稱‘妙手無雙‘公孫祁醫術暗器俱佳,此刻看來,不過耳耳。”
這聲音如環佩交鳴,雖然清麗絕俗,但其中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漠然。
公孫祁深呼口氣,微笑道:“‘人稱‘的,通常都帶著些誇大的意味,反而是籍籍無名者,往往是真正的高手,比如這位老朱掌櫃,雖然從未在江湖上露麵,卻是真正的高手。”
老朱半眯著眼,道:“手是不怎麼高的,否則剛才也不會如此手忙腳亂。”
公孫祁對老朱微微一笑,而後肅色問小姐道:“是你讓他們來這裏的?”
小姐道:“不錯,我想,對任紅塵感興趣的人應該不少,所以把你的行車路線隨便告訴了一些人,看來,我果然沒有料錯。”
公孫祁道:“看來,你也是暗河的一員?”
小姐道:“不錯。”
這句話很輕,很淡,但是所有人都已經變色。
所有人都知道,暗河是個多麼可怕的組織。
公孫祁道:“為什麼你要讓他們來?難道你覺得憑借暗河的力量還不夠對付我?還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
小姐淡淡道:“因為我知道,今天回來到這裏的,絕不會有一個會是任紅塵的仇人,相反,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受過任紅塵的恩惠,都想知道任紅塵現在到底是不是還活著,都不願意背負著別人的恩情,都想把這份恩情還回去。”
公孫祁的額頭上忽然有冷汗冒出,嗄聲道:“為什麼?”
小姐道:“因為江湖中已經沒有一個人有膽子明目張膽的去尋任紅塵的仇,甚至,江湖中沒有一個人敢承認自己和任紅塵有仇。”
她說得不錯,麵對任紅塵這樣一個殺手,任紅塵不去尋仇,別人就已經謝天謝地,就算還抱著報仇的心思,也絕無一個人會這麼大膽的來探知任紅塵的消息。
這是一種絕對的威懾!
她繼續道:“所以我讓他們來,絕不是為了讓他們對付你,正如你所說,你並沒有這樣的價值,我隻是想知道江湖中究竟有多少人還惦記著任紅塵這個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