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道:“是我。”
趙琳的聲音中含著一股憤怒:“你來這裏做什麼?”
小馬道:“這裏……本是我家。”
趙琳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小馬道:“我帶你來的。”
趙琳冷冷道:“你就是凶手?”
小馬道:“不是。”
趙琳道:“那你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裏?”
小馬的聲音已漸弱:“你可還記得是誰將你打暈的?”
趙琳道:“一個禿頭的漢子。”
小馬道:“我的頭並不禿。”
趙琳冷笑到:“誰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夥?”
小馬咳了兩下,嘴角流淌出一抹殷紅,沉默半晌,無話可說。
因為自己的確沒有證據,自己的確不能怪趙琳。
小馬笑了笑:“你可以離開這裏了,此時此刻,你最好快點回到你父親身邊。”
趙琳道:“隻怕沒那麼容易,就算走,我也要先殺了你!”
小馬道:“你殺了我以後能不能埋了我?”
趙琳道:“為什麼?”
小馬道:“因為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我死以後倘若不埋入土中,隻怕會爛成一堆蛆蟲,那實在很惡心。”
趙琳道:“可以。”
小馬緩緩將匕首拔出來,一字字道:“記住你的話。”
鮮血長流,他說完這句話,也就暈了過去。
趙琳跑出木屋。
小馬實在不該忘記,“他”還說過一句話:“永遠不要相信別人,尤其是女人。”
趙琳借著月光向山下跑去,她不知道這個鬼地方還有什麼埋伏。
可惜的是,還未跑到山下,她就發現自己的前方多了一個人,禿頭的漢子。
她當然知道,這個人就是把自己打暈,殺了洛陽鏢局很多人的禿頭漢子。
所以她立即轉身,換個方向繼續逃。
可是,連接幾次,她都發現這漢子如鬼似魅,一直在自己身前。
“可惜啊可惜,好心救別人,反而被別人所殺,以怨報德,人心本來如此。”
趙琳咬牙,她已經相信,自己果然沒有殺錯人,小馬也是這漢子的同夥。
木屋依舊,隻是已經彌漫著血腥味。
趙琳跑了出去,卻又被扛了回來。
小馬倒在床上,鮮血猶自不息。
禿頭將趙琳放下,點燃燭火,跑到床邊,手如疾風,迅速點了小馬止血的穴道,而後躍出木屋,手中已多了一隻火箭,點燃引信,火箭衝天而起,在夜空中映出一把長劍,而後散做滿天星雨,消逝在夜空中。
禿頭隻希望那人來得快些,否則小馬怕是要保不住了。
幸運的是,那人做事一向很有效率,過了不久,那人就已經出現。
羽扇綸巾,穿著長長儒衫,來人乃是一個中年文士。
文士來得極快,當他出現的時候,趙琳甚至沒有看清。
“什麼事來得這樣急?連加急信箭都用了出來。”文士問到。
禿頭道:“要命的事。”說著的時候,他已經拉著文士走進木屋。
文士眉頭微皺,道:“好重的血腥味。”走近床邊,小馬呼吸幾近於無,麵色白如紙。
文士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瓶藥膏,也不知自何處取出一把小刀,在燭焰上灼燒良久,運刀如拂蘭輕指,割開了小馬傷口處的衣服,隻見鮮血宛若細流,不曾停息。
地上也已經流了一灘血。
文士在割破小馬衣服的同時,也同時封住小馬全身上下三十六處大穴,手中藥膏全數倒在小馬的傷口。
說起來隻是幾句話的事,但是文士封住小馬穴道的每一下手法都用足了內力,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導致文士的額頭也已有細汗冒出。
文士道:“傷在心脈,非封結全身不能止,然其失血過多,性命堪憂,需要以血灌給,才能保證其生機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