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笑笑:“這種小事,你放心,今晚你寫封信,明日一早我讓薛申去找人,一定快馬送到。”
“我在鄉間的時候,有兩個貼身的丫鬟,你讓他們一並護送來,可好?”
蕭凡突然明白過來,這才是她話裏的重點,可見是覺得自己貼身伺候諸多不便了,隻得一並應承下來。
思宇當下取出筆墨,撰寫家書,沒寫兩行,豆大的淚珠突然撲簌簌滴落下來,信紙被洇濕了一大片。
決心考試以來的辛苦與害怕,離家出走時的慌亂與決絕,一路奔波的艱難與委屈,霎時全都湧到心頭。平日裏她是不敢想的,此時卻再也克製不住,剛剛聚起的一絲力氣全部溜走,整個人跌坐在凳子上,用袖子蒙了頭,嗚嗚地哭起來。
蕭凡坐在她旁邊,心裏抽抽著疼,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雖然比常人經曆得多些,但畢竟還年少,嚐過巫山雲雨的滋味,卻從未與女人交過心。思宇在他眼裏,是最堅強冷靜的一個人,此時情緒卻失了控製,蕭凡著急之下開始出昏招,拿出老板送來慶賀的酒,拍拍思宇的肩膀:“來來來,任憑他多難過的事,喝醉了再不去想!”
林思宇臉上還掛著眼淚,強撐出笑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好,你我今日一醉方休!”
這一喝可就沒了顧忌,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絮絮叨叨回憶相識以來的光景,更兼思宇說些小時候女扮男裝的趣事下酒,沒過一會兒,酒壺就見了底。
蕭凡是吃慣酒肉的人,林思宇卻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再加上累了一天,腹中空空,此時就覺得天旋地轉。她半個身子伏靠在桌旁,笑眯眯抬起手指,摩挲上蕭凡濃密的眉毛:“我聽他們說,聖上是見我生得好看,才將這探花賞了我,你說,要是你去,憑著這張臉,能不能中個狀元回來?”
這話說得蕭凡麵紅心熱,他雖然酒力好,此時卻為思宇眼角眉梢的風情沉醉。那芊芊玉指撫過的地方都好像被她施咒,酥酥麻麻,然後一路流到心窩,扯得五髒六腑難受,讓他莫名有想哭的衝動。
他見她意識模糊,不由膽子大起來,盯著她的眼睛,捉了她的小手,將指尖放到自己唇邊,輕輕吻著。
林思宇也不躲避,仍癡癡地笑。
蕭凡本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跟思宇這一路而來,多少次同榻而眠,都靠著超出常人的毅力克製著,才能保她清白。如今酒酣情濃,一室春意,他還如何經得起這般撩撥?體內的熱浪翻滾著,下身的火再也控製不住,猛地將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將她嘴唇含在口中,深吻下去。
林思宇此時心神恍惚,由著他任意施為,隻一會兒就覺得要閉過氣去,下意識開始軟軟地推他。
蕭凡隻好放開她的嘴唇,由麵頰輕輕吻到眉眼,意欲引她一同進入勝境,沒想到思宇被他吻得舒服,整個人放鬆下來,竟然嘟囔了兩聲,真的合了眼,沉沉睡去。
這可著實是煞了風景,蕭凡愣了愣,拍拍她的臉,確認她是真的睡熟,哭笑不得,隻好幫她褪了鞋襪,寬了外麵的衣服,又用被子蓋好。
這一番寬衣解帶又是曆練,等安頓好思宇,蕭凡的額頭已經全是細密的汗珠。他站起身來,用上吐納功夫,卻仍不能平靜,索性回了隔壁房間,取了冷水,使勁撩在臉上。
薛家兄弟眼見著他衝進來,直奔臉盆而去,洗了數把,仍不盡興的樣子。此時見他將臉整個埋在水中許久還不抬起,薛申忙過來伺候:“少主,您不舒服?”
蕭凡猛地直起身子,接過他手中的麵巾擦擦臉,在床邊坐下。
他這折騰了半日,臉還是燒得厲害。薛卯坐到他身旁,拿起手腕想要診脈,卻被他煩躁地甩開:“我累了,你們也趕緊休息吧!”
薛申小心地問:“林先生呢?”
“喝醉了,睡下了。”
薛卯觀察他神色:“你與他飲酒?可是酒裏有不妥?”
“沒什麼不妥,他不勝酒力而已。”
“我問的是少主。”
蕭凡發作道:“問我做什麼!我又沒醉!讓你們趕緊休息,沒聽見嗎?”
薛申還要搭話,被自家哥哥攔住,隻得吹熄了油燈,一夜無話。
蕭凡在黑暗中掙紮許久,又起身盤腿坐好,開始運功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