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鬼王唇角譏誚勾起,阿根斯渾身便如裂開一般痛楚難耐。包裹的衣裳,分明爆開,肋骨上的青筋暴裂,聽著他痛苦低沉的悶哼,即使死,也不肯傷害傻蛋。羽翼的退縮,忽然變成了勇敢。一向不嗜髒了手的他,卻現身出去,拔出一根羽毛,猛地向蘭陵鬼王煽去......
“閃開!”
“又來一個。”蘭陵鬼王身體一閃,斜睨向阿根斯,邪笑一抹,“幫我殺了他,我解除你的詛咒。”
“聽聞你法術六界第一,今日便讓我羽翼會上一會。”他難道這般正經的口吻,難道施展他的絕技。往日皆得過且過,從不修行,可關鍵時刻,羽扇卻犀利無比,煽過去,地震山搖.......他捋了一綹頭發,饒是臭美地看了看銅鏡,“快走,傻蛋還等你呢!”
“羽翼?”
“不必謝本王,我今日發狂,惹我者絕不放過。”
“不必管我,去叫果果小心。”阿根斯擋在羽翼跟前,懶散的姿態,卻蘊藏了極大的威力,怕是會羈絆他的腳步。蘭陵鬼王金眸一眯,化出金弓,對著這個方向恍然一箭。旋即,漫天花瓣飛舞,他殘忍邪佞笑道:“阿根斯,不必謙讓,殺了他,自己活,或者沒有被詛咒折磨死前,便葬身這隻有一人可存活的食人鬼林中......”
“蘭陵——”
“你阻止不了我。”遠處傳來他的笑聲,金箭控製鬼林,強大的法力像結界,執行著他的命令。兩個人的呼吸,注定的有一個消失。阿根斯忍住骨肉分離的疼痛,用力向外推羽翼,“快走......”
“讓我扔下你?”他搖了搖頭,瞥向那隻可怕的金箭,“傻蛋不打的本王親娘都不認得,那才叫怪。”
“趁現在還有活,回去找果果告訴她......”
“才是我對你說!”羽翼忽然打斷他的話,手顫抖地抓住金箭,陰氣灌入體內,身體頓時如冰一般。他也不知,為何要這般做,為何這般愛美的他,卻選擇用這種方式玷汙?或許,是發狂吧,什麼也沒想,隻想做一回傻蛋口中真正的男子漢......
“雀王!”
“傻蛋在等著你,她很喜歡你。”身體的瘴氣越來越多,他的身體開始變黑,他抿住唇,忍住瘴化,將阿根斯向鬼林外推,“傻蛋她,在等你......別讓她失望......”
“雀王!”
“快走,我法力弱,撐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在膨脹,開始裂開,他的手揪住阿根斯的前襟向外推。腦中,什麼也沒想,隻想將傻蛋的豹豹找回去,因為她是那麼在乎他......而自己,總要分道揚鑣的......
“雀王——”
“別喊,我聽的見。”他的聲音在抖,看到身體裂開,也埋怨,也害怕,可他沒退縮。抱住金箭,將他推出,他說:“別告訴她,就說、說我走了,不想再、再和她冒險.......”
“對不起。”
“等她打敗鬼王,再告訴她,我還在、在等那杯茶。來年的這個時候,沏一杯給、給我,我、我還是想喝......”
“恩......”
“別忘了,別告訴傻蛋,別、別讓她知道,我死了。”
“羽翼。”
“我不是娘娘腔。”羽翼那張美麗無雙的臉漸漸的看不清本相,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對著天幕,對著他,也是對著那個他偷偷愛著的人兒,“我、也喜歡女人!她幹淨,俏皮,妖道,卻堅強。她野蠻,冷漠,卻善良。她......是個好女人......”
“傻蛋,我走了。”
他合上了雙眸,悄悄地說,“其實本王,沒有你美。其實,你長的不醜,是我、我一直在逗你。”
“傻蛋......”
他的身體,在鬼林中隨那隻金箭一起炸開,變成一片片的碎片,飄出了鬼林。風將它吹向遠處,不小心飄向我肩頭,我撚下一片,細細端倪,卻將它扔了出去,看到阿根斯問,“豹豹,自戀雀呢?”
“他走了......”
“這個膽小鬼,給我臨陣落跑。”我恨恨地咬咬牙,想回去拽他暴打一頓。不過看天色不早,便也作罷,回頭再找他算帳......
“果果......”
“你怎麼眼眶紅紅的?”我伸手幫他試了試,踩過那些個莫名的碎片,便那般趕赴泰豐山,心中總是錐錐不安,似乎有何堵住心口,總是疼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