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嬰兒島上等了三天之後,我們終於迎來了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那天早上醒來,外麵睛空萬裏。我們走出山洞,登上了一處高地向遠方眺望,遠方的那座島若隱若現。更讓我們感到欣慰是,風也是向著那座島吹。這一切都十分有利於遠行,看來我們離開嬰兒島的時刻到了。
我和船長吃了點東西就上船了。雖然平時我們是那麼急切的想離開這裏,但真的要離開時,心裏竟然有一絲莫明其妙的傷感。因為這些日子我們在島上經曆了太多的恩恩怨怨,我想到了數次挽救我們的黑熊,想到了有情有義的蘋果母子,想到了梟雄冷刀,想到慘死在我們手下的狼王,甚至想到那個棲身的山洞,覺得這島上的一切都是如此難舍難分。但為了兌現我離家前對父母的承諾,為了早日回到朝思暮想的親人身邊,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我和船長先支起那張用芭蕉葉和樹枝編織的帆,然後一人坐在船的一側,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槳。隨著船長一聲大喊:“出發!”,我們同時劃動了手中的漿,椰子船立即順著風勢向前飛馳而去。
由於是順風,再加上我們心情也比較興奮,因此劃起槳來特別賣力。很快,嬰兒島就被我們遠遠地拋在了身後。隨著我們漸行漸遠,嬰兒島也在一點一點地縮小,變模糊,直至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們順著風在海麵上航行了大約十多海裏之後,天空竟然在一刹那陰了下來,四周就像變魔術一樣湧起了一團團黑色的濃雲,我們要去的那座島也看不見了。更讓我們擔心的是,隨著風越來越大,海浪也開始變大了。我們的船在海浪中無規則地猛烈顛簸,以至於我們坐在船上很難保持身體的平衡。無奈之下,我們隻好趴在船上,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船身,另一隻手吃力地劃著漿。
隨著天上的黑雲越來越多,四周的海水也隨之變成了深黑色,我們似乎是進入了一個波詭雲譎的陰森世界。這時,我的腦子裏突然產生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總覺很快就要遇上大麻煩。但為了不影響船長的情緒,我一直沒好意思說出來。
“真是見鬼!看樣子情況不妙啊!”就在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船長也抬頭看著天憂心忡忡地說。
看著四周洶湧澎湃的波濤,前些日子紅漁船在狂風暴雨的黑夜中沉沒的畫麵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越想越害怕,幾次想問船長再這樣下去椰子船會不會翻,但話到嘴邊我馬上就改口了:“這……不會……不會……是要下雨吧?”
“下雨到沒什麼事,最好不要有別的事!”雖然我在全力劃槳沒時間去看船長的臉,但從他的語氣中我能感到他心裏也在惴惴不安。
不一會兒,海麵上的風變得更大了,浪也更急了,以至於我們都無法辨別前進的方向。但出於求生的本能,我們一直在惶恐中盲無目的地使勁劃著手中的漿。我已經預感到這次出行是百分百地要失敗了,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默默祈禱,但願這次失敗的結果不要太慘。
忽然,我感覺船身猛地一震,就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一樣。隨即一陣強風迎麵吹來,沒幾下功夫就撕掉了船頭那塊用芭蕉葉做的風帆。
突然,船長衝著我大喊起來:“千萬要用手抓緊船,我們很可能進入了大風區!”
雖然我們隻相距離一米多的距離,但他重複喊了好幾次我才聽清楚,好像他的話剛一喊出來就被風刮跑了似的。
船長剛喊完不久,我們的船就列猛烈地顛簸了起來。時而前傾,時而後仰,時而左沉,時而右起,我甚至有幾次都差點脫手掉到了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