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偉:“怎麼,你救了人還受了氣?”
冷卉:“氣,不但氣,我還恨死了你們這些男人!”
趙大偉:“怎麼把我也捎進來了?”
冷卉:“你也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你們把我們女人當什麼?不就是泄欲的工具,生育的機器嗎?”
趙大偉:“你這說的什麼,把我弄得一頭霧水。”
冷卉:“當時那產婦已經大出血了,你猜那產婦的婆婆怎麼說,一定要我保胎,說花了幾十萬塊錢做的試管嬰兒,不能弄一個早產兒出來。我說現在情況緊急,必須手術。那婆婆更離譜,竟然問我準備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趙大偉:“這也不怪那婆婆,好多電視劇都有這種狗血情節。產婦在產房裏生小孩難產了,那醫生端著一雙血淋淋的手從產房裏走出來,問站在產房外的家屬,你們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冷卉:“電視劇可以亂編,但這人不能亂想呀!人家女孩子嫁到你們家,好不容易懷了孕,受了多少折磨,擔了多少風險,現在要生產了,竟然想犧牲大人來換取一條傳宗接代的小生命,那還有良心嗎?有道德嗎?天地不容呢!”
趙大偉:“別激動別激動,來來來先喝口茶。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那種人,我爸爸媽媽也不是那種人。要是你還不放心,我們不要小孩,對,當丁克族!”
冷卉:“誰說跟你當丁克族了?”
趙大偉:“不當丁克族生小孩更好,我保證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冷卉:“誰說跟你生小孩了?”
趙大偉:“嘿,我這不是暢想未來嘛。”
冷卉:“幻想!告訴你,我根本沒有打算再次走進婚姻了。”
趙大偉:“冷卉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前夫傷害了你,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前夫那樣渾蛋,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的,比如我就是的。”
冷卉:“大偉,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真的被上一場婚姻傷透了心。我好不容易走出上一場婚姻的陰影,我不能重蹈覆轍。”
趙大偉:“那怎麼會呢,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保證,我們結合了,一定會白頭偕老,相伴一生。”
冷卉:“我前夫比你說得還好聽些,但結果呢?你知道,當我推開房門,看到床上那一幕,我就對愛情、對婚姻都死心了。”
趙大偉:“你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冷卉:“不,我再也傷不起了。你知道這世上離婚的原因是什麼嗎?”
趙大偉:“那原因多著呢。”
冷卉:“不,歸結起來就一個。”
趙大偉:“什麼?”
冷卉:“結婚!”
趙大偉:“結婚?這結婚怎麼是離婚的原因呢?”
冷卉:“這可是王爾德說的。王爾德你知道嗎?他可是19世紀英國最偉大的作家與藝術家。他還說,婚姻像抽煙一樣令人頹喪,而且比抽煙貴得多。”
趙大偉:“這王爾德,胡說些什麼呢!”
產科病房外 日 內
張衛和郭薇薇站在病房外說話。
張衛:“這小子還沒來,我恨不得扇他幾個耳光。”
郭薇薇:“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我在產科,這種事經常可以看到,我都麻木了。”
張衛:“什麼,這種事還能經常發生?看見這一個我就恨得牙齒癢癢的了。”
郭薇薇:“我跟你說呀,如果你認真觀察,這產婦生孩子的時候,真的是照見人性弱點的一個最好時機。在生孩子前,產房外麵站在一群人等待孩子的到來。公公婆婆的表情是歡天喜地,他們暢想的是男孩還是女孩。而親生父母則滿臉都是擔憂,生怕自己的閨女有個三長兩短。產婦生完孩子,婆婆抱著孩子就不撒手,左親親右親親,而親媽會圍著產婦噓寒問暖,幫產婦壓肚子、排氣、排便和處理一些汙穢的尿墊之類的東西。婆婆抱著孩子,會立馬開始暢想老二,如果一胎是個男孩,會說第二個要個女孩之類的。但很多親媽就不高興,要一個就行了,還當我閨女是母豬嗎?看閨女生一個就虛弱成這樣了,真不願意她再遭一次罪。孩子一哭,婆婆就趕緊把孩子交給產婦,催她趕緊喂奶。而親媽會把孩子接過去,讓閨女躺下,盡量別抱孩子累著身子,要閨女盡量躺著喂奶。親媽因為閨女生孩子本身就對男人有點微詞,於是,生孩子後很願意指使男人幹這幹那,也就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點,而婆婆覺得自己兒子很累,總讓兒子休息休息,媳婦坐月子,兒子也跟著補補。還有,就是同樣給產婦煲個湯送個菜,公婆與父母也不同。”
張衛:“這送東西給產婦吃都還有區別?”
郭薇薇:“有啊,這公婆想的是孫兒或孫女有奶吃,所以給產婦送的都是盡快發奶的東西,而父母呢,想的是盡快恢複女兒的身體,所以他們送的東西都是補身體、去惡露的。”
張衛:“哎喲,你這也說得太複雜了。不過你放心,以後你生小孩,我保證絕對以你為中心,那小屁孩靠邊站!”
郭薇薇:(推了張衛一把)“誰說跟你生小孩了?自作多情!”
醫院宿舍 夜 內
張衛:“楊帥,你說這生個小孩,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事,怎麼會弄得兩家人反目為仇呢?你是沒有在場,我當時恨不得扇那小子幾耳光。”
楊帥:“這就是在我們河南的鄉下,也肯定是要先保大人的,哪裏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還經常標榜你們城裏人怎麼文明,這是什麼文明?狗屁!”
張衛:“這關我們城裏人什麼事?”
楊帥正要接話,外麵響起敲門聲。
楊帥:“這肯定是找你的,你去開門吧。”
張衛:“有可能,我約了郭薇薇的。”說著起身去開門。打開門,門口站著的卻是王敏,手裏捧著一大罐奶粉。
張衛:“是你呀,你……”
王敏:“你讓開,我要進去。我又不是找你的。”
張衛:“哦,那你是找楊帥的。楊帥,找你的。”
楊帥:(看著王敏,有些發愣)“找我?”
王敏:(把手裏的奶粉遞給他)“給,奶粉。天天高強度的工作,不補充營養怎麼行。”
張衛:“喲,原來是送奶來了。哎,有茅台酒沒有?”
王敏:“你想什麼呢,喝一次就上癮了呀!”
楊帥:(把奶粉遞到王敏麵前)“你拿回去自己喝吧,我喝不慣這東西。”
王敏:“這樣什麼喝不慣的,喝!”
張衛:“王敏,這楊帥是喝不慣奶粉,他隻喜歡喝……”
王敏:“喜歡喝什麼?我去想辦法。”
張衛:“鮮奶,你有辦法麼?”
王敏:(臉一紅,要打張衛)“張衛你痞!”
張衛:(轉身就跑)“真的,楊帥就喜歡喝鮮奶。不信你給鮮奶他喝,他肯定喜歡。不跟你們說了,我走了!”
街道 夜 外
張衛和郭薇薇兩人手牽著手,在街道上走著。
郭薇薇:“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我們找到那小孩了,他父母不露麵,我們也不能給他做手術呀。”
張衛:“先找到那小孩,再去找他父母。我不相信天底下會有置自己孩子的生命於不顧的父母。”
郭薇薇:“也許人家也有為難之處呢?”
張衛:“無非就是住院費手術費吧,我們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募捐也湊得齊。這可是一條人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呀!”
郭薇薇:“你還不想當護士,我看你天生就是當護士的料。”
張衛:“怎麼呢?”
郭薇薇:“醫者仁心,你有從醫者的一顆仁心,一顆愛心。”
張衛:“也不光是從醫者,我想所有有人性、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對生命漠視的。走,我們到人行天橋上去。”
張衛和郭薇薇走到人行天橋上,果真發現有一個孩跪在地上乞討,張衛連忙加快步伐走過去,拉起這小孩就要跑,可那小孩抬起頭來使勁地掙紮:“你幹什麼?”
張衛再一看,才發現弄錯了。他連忙掏出一張十元鈔票來:“對不起,弄錯人了。”
郭薇薇跑了過來:“人都沒有弄清就拉了走,你也太衝動了。那徐大哥不是說要你注意安全,弄清情況後先報警嗎?”
張衛:“我剛才著急了一點。走,我們再到附近去看一看,我估計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
郭薇薇幸福的偎在張衛的身邊,但張衛一雙眼睛卻在東張西望。
郭薇薇:“你這賊頭賊腦的四處張望,小心別人把你當賊抓了。”
張衛:“我這是在搞偵察,當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郭薇薇:“什麼約我來街上走一走,原來心裏想著的就是那小孩。”
張衛:“那當然,你已經在我心裏了,不用想了。”
郭薇薇:“以前沒有發現你還這麼貧,油嘴滑舌。哎,我們這走了幾條街了都沒發現那小孩,肯定是被轉移了。”
張衛:“那這更加證實了我的判斷,那小孩肯定是被那些人騙來的或者拐來的。哎,那裏有一條地下通道,我們進去看看。”
地下通道 夜 內
張衛和郭薇薇走進地下通道,裏麵有許多小商販在販賣小商品。突然,張衛發現夾在商販之中,那個小孩正跪在地上乞討。
張衛一拉郭薇薇:“你看,在那裏。”說著就要往前跑。
郭薇薇一把拉住了他:“又衝動,先報警!”
張衛連忙拿出手機來撥號碼。
突然,一個年輕男子走到那小孩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小孩連忙收拾麵前的東西。
張衛:“不好了,那男的認出我來了,他要帶那小孩走。快,手機給你,電話接通後就說是徐放大哥聯係了的,我去拖住他們。”
郭薇薇接過手機:“你現在去不得,你還不知道他們有幾個人,等警察來了你再去。”
張衛:“不行,再遲就找不到了。”說著甩開郭薇薇的手,幾步就衝到那小孩麵前,抱起那小孩就跑。
那年輕男子反應過來,一邊追一邊喊:“搶小孩了,搶小孩了!”